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奋斗之第三帝国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内容简介: 【一个中国人带领德国打赢二战的故事】中国留学生李德原身穿越到了苏德战场,希特勒临终前秘密委任他管理第三帝国。此后他不再是为就业发愁的穷酸书生,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纳粹德国元首。 做为元首,他以征战四方、平定天下为已任,用耳熟能详的历史知识和先知先觉的擅长,笼络雄才,施展权谋,偷香猎艳,革新政治,修正一些过激政策。在苏联实行土地改革;在两位身怀绝技的美女协助下,不顾个人安危冷暖,怀着伟大梦想,带领德国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斗严寒,战沙漠,忍酷暑,穿森林,攻占莫斯科,占据北非,控制中东,登陆英国,统一欧洲。把德国带入胜利的坦途,再现帝国辉煌。最终形成与美国对峙的两极世界格局。 〖本文声明:Ⅰ、纯属虚构,婉拒模仿,谢绝对号入座;Ⅱ、阐释德国取胜的唯一途径,供娱乐和研究,非纳粹宣传;Ⅲ、饕餮大餐,其乐无穷,发人深省?〗 【让我们暂时抛开尘事,步入这丛绿荫,畅游这片乐园,沉入幸福的梦幻】 第一章 转入防御"第01节 四维空间 2011年6月22日,太阳很早升起,朝霞铺满天际。俄罗斯喀山市的一座座清真寺、东正教教堂、喇嘛庙,都沐浴在晨光中。 中国留学生李德从喀山国立大学出来,揉着因缺觉而发红的眼睛,在克里姆林大街拦住一辆出租车。 “到机场。”李德坐到车的后座上,拿出矿泉水和面包狼吞虎咽。昨晚上了通宵网,早饭只得将就。如果事先知道,这是他在现代社会的最后一顿早餐的话,拿出的肯定是伏特加和烤鹅。 他坐上安-148型喷气式支线客机,拿出地图盯住斯摩棱斯克市,那里有迥然不同的两个纪念馆:卫国战争纪念馆和卡廷纪念馆——前者纪念苏联二战胜利,后者悼念二战中被苏联杀害的波兰战俘。 窗外云涛翻滚,云层之上一根云柱几近直立地孤峰突起,给人一种它在支撑天空的错觉。忽然产生怪异的想法:假如天塌下来该怎么办? 飞机继续爬升,12000米的高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从舷窗里刺痛了想入非非者的眼睛。他将目光投在空姐身上——什么空姐,分明是空嫂空婶空奶级别的。俄罗斯空姐远没有中国的养眼,国内的个个是水蛇腰,眼前的个个是水桶腰。远处的那位妞背影不错,让他马上联想起螳螂的屁股和蜜蜂的腰。转过来一看,却是一脸的大麻子,让他下面刚刚充到海绵体的血液顷刻间逃逸得无影无踪。 李德不由地一声叹息,邻座的中年俄国人从书里抬起头瞟了他一眼,没话找话:“高加索人?” “中国人。”他摸着自己雕塑般的高鼻子自豪地回答。 “噢,中国的富士山很漂亮”。放了这么个臭屁后他又埋头看书。 李德愕然,瞟了“中年人”一眼,无意间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书名叫《爱因斯坦与四维空间》。 “哼,连一维空间都搞不懂,还四维呢?尽放臭屁”。李德一脸鄙夷。 飞机广播传来悦耳的女声:“今天是2011年6月22日,70年前的今天,纳粹德国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向当时的苏联宣战……” 发生在70年前的这场战争夺走了3600万苏联人的生命,李德睇了邻座的中年俄国人,他还是埋头看那本匪意所思的书。再观其他俄国人,或闭目养神,或把头埋进笔记本,还有几个自言自语间或傻笑的醉鬼,写在脸上的都是四个字:与我何干。 唉,都说中国人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子也是伤疤未好就忘了痛。 旅途沉闷,为了打发时间,李德没话找话:“什么叫四维空间?” 对方一下子高兴起来,立即眉飞色舞地解释:“四维空间是指不含时间在内的空间,认为宇宙中除了人们熟悉的三维空间外,还有一维人们根本不知道存在的空间,它就在身边,与“长”“宽”“高”一样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可是却极难察觉……” “屁话,不知道还研究什么?连富士山是哪里的都分不清。研究不着调的四维空间,还不如补习下可怜的史地知识,以免出丑。”他不以为然地撇嘴。 客舱里一阵骚动,据说是飞机的无线电受到干扰,导航也暂时失灵了。为了安抚人心,空姐们忙着给大家送来饮料。 李德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早上喝的那瓶矿泉水肯定灌的自来水,妈妈的,俄国人也造假。他拽开保险带奔向厕所,身后那个人还在饶舌:“比如蚂蚁就是二维空间,它们的头顶上是漆黑一团的。” 骤然响起一阵金属切割般的啸叫,飞机突然像过山车一样上下翻滚,人们也像坐过山车一样尖叫。灯忽明忽暗,他双手悟着耳朵,声嘶力竭地喊着。 飞机像断线的风筝,在电闪雷鸣的空中翻转,厕所里的污秽在空中乱飘。他的头碰到门上,门开了,迷迷糊糊看到天空布满缤纷奇丽极光,他被吸到空中极快旋转的彩色旋涡中————………… 老天爷啊,上帝呀,真主哟,您们把我送到哪儿了;圣母玛丽亚、耶稣、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王母娘娘、默汗默德、黄大仙、何仙姑、白马庙的张瞎子、三清观的李瘸子、尼姑庵的麻子道姑……救救我耶?让我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烧香拜佛,多放香钱,化缘的来了一定好好打发…… 没用,回不去了,喊哑嗓子吼破喉咙拜遍多少神求遍多少仙统统没用——他穿越了:时间:1941年10月底;地点:二战东部战场斯摩棱斯克附近。 这天,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视察前线,在斯摩棱斯克周围受到苏军游击队伏击,装甲列车像砍成了几段的蟒蛇,歪歪斜斜地躺在铁轨上,希特勒的密室被炮弹直接命中,元首命在旦夕。上天在幂幂之中,把李德送到希特勒身边,他还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当然,穿越难于登天,这是二十辈子修成的正果,遇到你也反应不过来。 在变成浓雾的细雨中斜躺着一辆装甲列车,装甲车已被烈焰与浓烟笼罩。李德首先嗅到油漆的焦臭和尸体的焦香,脸上灼热得厉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四面是钢铁的小房间里,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他浑身发软,双手抖动着要爬起来。 “你受伤了,我的年轻人。”传来略带嘶哑的声音。李德不仅仅手在抖动,浑身也筛子一般,牙齿打架,双腿发麻。 “别紧张我的年轻人,我就是阿道夫?希特勒,欢迎来自天堂的使者。”仍然是那个幽魂般声音。 李德就要昏厥过去。天天研究这个人,真到了这个人面前却吓得半死,觉得自己是好龙的叶公。 他因极度震惊而平静,因害怕而错愕,鼓足勇气抬起头,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满脸是血瘫软在铁门旁,胸前姆指大的弹孔里鲜.血沥沥流着。 李德不知所措,不错,真是希特勒。大自然出故障了,时空错乱了,那个该死的人看的那本该死的书中的情景,竟然被他遇到了。他真后悔没有去摸500万元大奖。 他望着眼前这个战争狂人,正思忖是不是给他包扎伤口,希特勒摆摆手:“这是12.7毫米子弹,进去只有一个小孔,背后带出一大片。我们不要Lang费时间了,我要把德国交给你,你先别晕倒,听我说完……” “这是那里?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李德抢先问道。 希特勒示意扶他起来,李德看到门上印着一大滩鲜.血。他整个人泡在血里。不愧为是“超人,”流了那么多血还能说话。他对脑子一片空白的李德说: “你从天上来的,从窗口飞进来的,是上天派给我的替身。”希特勒喘气,他脖子一挺,吐出了一口血,拼命说完: “你记住我说的话,你有三个结局:第一,你让别人识破,你被杀死,然后他们为争权夺利而互相撕杀。第二,你伪装得很好,但你在行为上违背了国社党的大政方针,就是说没有维护利益集团,被人家推翻。这与我刚才说的第一种情况差不多,结局还是国家动荡,你也送命,连累我的名誉受损。” 外面不停地打门,被变形而卡住的门。 “那么第三种呢?”李德听得有些发悚,急忙问道。 希特勒赞许地摸着他的头,缓缓地说:“第三种就是你带领德国走向胜利,完成我的夙愿。你要特别注意这一点:所谓元首其实是一个统治阶级的总代表,即便是我,希特勒偏离党的宗旨,那些手握实权的党魁,还有手握重兵的将军们也会推翻我。” “还有暗杀。”他补充道,话一出口后悔了,因为希特勒听后突然浑身抽搐,向他伸出右手。 李德忽然充满悲怆,一代枭雄看来真的不行了。他突然明白过来,大声说道:“我照你说的做,我发誓。” 希特勒眼光透过钢铁外壳,似乎在望着很远的地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叫:“我的德意志第三帝国……”。这一喊要了他的命,一代枭雄含笑命赴九泉了。 李德还有许多事要问,他想告诉**者,他绝对不同意屠杀犹太人。 他还想问爱娃怎么办?猝然为自己的幼稚好笑:拿个公的还怕母的不成? 他飞快地脱下他的衣服换上,他把希特勒抱到床上,脱下他的裤子,检查他是否像外界盛传的那样只有一个**——不光是好奇,主要是为了应付爱娃。 一发俄国人的120迫击炮在窗口.爆炸,小铁房里燃起大火,李德被烈焰烧烤着,脸上像爬着几百个蚂蝗一般。又一声爆炸,铁门被炸开了,他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血色中几个人把他架出小铁房子,刚走了几步,背后又传来一声爆炸,气Lang把他托起,狠狠甩在对面的装甲板上,他觉得自己成了像片:“我的鼻子完了。” 他被人抬下地狱般的装甲列车,在尚存的最后一丝意识里,仿佛看到希特勒站在窗口,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缓缓向他挥手,接着火光一闪,列车炸成无数个碎片。 与此同时,李德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里集中了全欧洲最有名的整容专家,不光是欧洲,戈培尔博士还向日本求援,派人接来朝鲜的治疗烧伤疤痕增生的专家。一周后,李德拆掉绷带,双手哆嗦着拿起镜子一看,镜子掉到了地下。这满脸疤痕、高鼻子、薄嘴唇的人是他吗?除了眼珠外,如果留上一撮小胡子,活脱脱就是希特勒。 是呀,他是希特勒,他不再是晚上上网、白天睡觉,为考试而担忧,为就业发愁的穷酸书生,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纳粹德国元首。 多年来,就业问题像磨盘一样压在他身上,在当今中国这个嘈杂的年代,什么最让你头疼?什么最困难?什么最艰辛……这里有个十分标准答案:大学生就业。 如今李德摇身一变成了希特勒,他不用报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研了,也不用报考比中大奖还难的公务员考试了,不用拿着自荐材料和五彩纷呈的资料,在人才市场挤破脑袋了,不用可怜巴巴地看招聘人员审贼一般的眼神和施舍一般的口气了,不用为高房价操心了……他甚至不用几天几夜在美国大使馆门前排队了,更不用冒偷渡的危险了,Gott,感谢上帝,他有了工作,有了女人,有了房子,尽管名声不太好,毕竟成为一国之君——可以说拥有了一切。 李德猝然一惊:历史上的希特勒1945年春天在地堡自杀身亡,照此计算,他在世上只能活三年五个月零二十四天,他嘤嘤哭了。 凡是穿越者在穿越之初,在与穿越对象完全身心交融前,总会有一些残存的意念,让他记起穿越前的一些镜头。李德现在就处在这种情况,他依稀记得希特勒在苏军打到离他藏身的地下室只有一条街道时举枪自杀。想到这里,他怎么能不伤心呢?他后悔莫及:呆在学校里好好的,非要到什么斯摩棱斯科参观纪念馆呀?喀山到斯摩棱斯科交通运输水陆空齐全,非得坐玩具一般的飞机呀? 第02节 我是希特勒我怕谁 “我的元首,你怎么了?”一个声音让他一个激灵。对呀,他是元首,元首怎能在众人面前像小孩子一样哭呢?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凭借穿越者先知先觉的条件,努力改变历史的啊。 古人说的好:“早知三日事,不是神也是仙。”他现在是古往今来的枭雄加神仙,博古论今,科技发达,工业雄厚,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定然会大显身手的。 再者,他不是挺崇拜希特勒的吗?别的不说,就是他的死也充满悲壮:开枪自尽,新婚妻子自愿来到身边共赴黄泉,一大批将领陪伴他从容就义,尤其是他的亲密战友戈培尔夫妻自杀不说,还拉上了他们的六个孩子。再看别人:意大利首相墨索里尼让人像狗一样打死,暴尸街头;日本军阀东条英机自杀不成,被盟国绞死。几十年后伊拉克的萨达姆牛皮吹上了天,被美军从地洞里拖出来;不可一世的利比亚卡扎菲从排水管中爬出来后哭喊着连声求饶,还是让部下爆裂了菊花。与他们相比,希特勒是英勇就义呀。 想到这里,他的沮丧一扫而光,代之以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擦干眼泪,勇敢面对。 眼前这位肯定是第三帝国的头号花心大萝卜,性能力与演讲同样杰出、情人可以编成一个连的戈培尔博士,帝国宣传和国民教育部长,希特勒的老战友。穿褐色制服的胖子就是儿女足有一个班的鲍曼,希特勒的秘书,类似于中央办公厅秘书长,他与元首形影不离,被人称之为元首的影子。再前面那些土牛木马就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了。 李德颤抖着问道:“今天是几号?” “今天是11月6号。”“星期四。”戈培尔与鲍曼抢着回答。戈培尔瞪了鲍曼一眼,补充道:“元首已经整整睡了一个星期了。” 李德向戈培尔博士伸出手,歉意地说:“保罗?约瑟夫?戈培尔,我没能参加您的生日,正是太遗憾了。” “这只能怪俄国人。元首你忘记了?就是我的生日那天,我们的装甲列车遭到游击队袭击。”戈培尔心有余悸地说,看着李德的缠满绷带的手发呆。 李德缩回手,尽量模仿希特勒的语气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我的命大,预示着上天要求我们完成历史使命,为德意志人民造福。” 传来一片附合声,戈培尔长长出了一口气:“经过这次磨难,我发现元首还是斗志未退,我感到很满意。” 李德心里乐了:“我也满意,一群傻瓜。”嘴上却说:“我感谢同志们。”他想扮个笑脸,却痛得他咧开大嘴倒吸了口气——动了手术的脸上扯着肉疼痛难耐,脸上的肌肉变成了五线谱,大家把这当成元首赏他们笑脸,纷纷摆手:“我的元首,请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个大胖子过来给他检查身体。李德紧张地按住被子,像极了害怕打针的小孩子。胖子的听诊器停在半空中,眼光望着戈培尔。 这家伙是希特勒的贴身医生莫尔,除爱娃之外第二个熟悉希特勒身体的人,他意识到,这个胖子是个定时炸弹,必须得踢出局。 李德对同样困惑的戈培尔说:“博士,经过这次大难以后,我感觉身体好多了,以前杂七杂八的病也不治自愈了。也就是说,我现在不用专职医生了。请你给莫尔医生安排个适当的工作。” 听诊器从莫尔医生手上掉了下来,泪水骤然充满了他的眼睛:“我的元首,我做得不好吗?” 李德享受到了权利的快感,心里像吃了蜜蜂屎一样:“不,莫尔医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次磨难后我发现原先的病一下子没有了,胃病也好了,你在我身边也没事可干了,为了表彰多年来对我的服务,我要提拔你。” 莫尔医生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很快擦干净头上的汗,咧嘴笑了:“提拔我?这……这不好吧?没想到我也能捞上……不,当上一官半职。谢谢元首!也谢谢戈培尔大人。” 戈培尔不动声色地说:“这样吧,你先到卫生部报到。我以元首的名义,给帝国卫生部部长列奥纳多?康迪部长先生打个电话。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从元首身边走出去的人,至少也是个厅局级干部,” “厅局级干部?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莫尔一阵眩晕,一手扶住床头高频率地点头哈腰,头撞在铁床头上,发出金属的颤音。 “哎,元首的眼珠怎么是黑的?”有人惊讶。 李德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像毛毛虫爬过一般,无意中瞥了莫尔医生一眼,莫尔医生狠狠地盯了那个多事者一眼,又冲元首哈了下腰,对那**声吼叫:“眼珠发黑是由于韩国治疗烧伤疤痕增生药的副作用。别不懂装懂。呔。” 李德马上来了灵感,假装惋惜:“唉,我的灰褐色眼珠变成黑眼珠子,成了日本人了。” 大家笑了。李德感觉自己的演技挺不错的。 戈培尔向鲍曼扬了扬下巴,鲍曼从红色皮包里取出一张纸对李德说:“我的元首,在您住院的这段时间内有一些紧急事务,您打算在这里处理呢,还是到总理府办公?” 李德窥视了一眼戈培尔,见他一本正经地睨着鲍曼手里的文件夹。李德挣扎着下床,旁边一个女护士过来搀扶,另一个女护士蹲在地上给他扶正靴子,他瞥见女护士制服里的半边浑圆的ru.房,不禁一阵心旌摇曳,浮想连翩,听到有人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一声,他一本正经地穿上靴子,目不斜视地扶着床站起来。 作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他必须得克制自己,注意形象。他觉得憋屈:既然穿越,为什么不穿越成戈培尔,这家伙是第三帝国最伟大的种马,自夸可以同时对付三、五个女人,那样多有艳福呀。 可命运之神偏偏让他成为希特勒,不吸烟、不喝酒,不近女色,特别是不吃肉这一条简直要了他的命。简直跟和尚没什么两样。这那里是当元首,活脱脱一个苦行僧嘛。和尚都有偷食禁果的机会,他被众多的眼睛盯着,还要做得比希特勒还要希特勒,这样就算有一点小小的失误,也不会引起怀疑。 李德想起穿越前美国选举总统,一些网民评论说:争什么争,就是当上了总统又能怎么样?既不能搞女人又不能贪污受贿,也不能给自己儿女解决工作,还不如天朝的一个县委书记的权大,有什么意思? 李德叹了一口气,只得以孟老朽的“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的老古董话来自勉。 他坐上梅赛得斯——奔驰,往总理府飞驰而去。后面跟着十几辆车。浩浩荡荡的车队约莫半个小时后行驶在威廉大街,到达总理府东南大门,这是一个凹进大门,门前有广场,可以检阅部队。门口左右是两座超过四米身高的青铜人像,代表国社党和军队。 李德被别人扶下车,走上台阶,柱子两边的哨兵敬礼。越过鹰徽下的大门,看到一个长方型的花厅,顶是玻璃装饰的透明天棚。阳光可以直射厅中。尽头是大理石板装饰,几何形状的墙面与二道门。 通过二道门,会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圆形厅里,顶部只有一个昏暗的大灯。施佩尔的这一设计,会使来访者从宽大明亮的空间一下进入狭小黑暗如地下室的房间,产生陷入黑暗和迷失方向的感觉。从而达到主人要使来访者紧张,害怕的目的。 再向前是广阔的大理石画廊。这是仿照法国凡尔赛宫镜厅的建筑,比法国凡尔赛宫镜厅大两倍。据说希特勒当时幸灾乐祸说到:“外国政要将在长途跋涉从入口到接待大厅,他们将获得一个品味威武雄壮德意志帝国的机会!”。施佩尔担心抛光大理石过于光滑时,希特勒坚持说,“外交官应在光滑的地面上小心的移动”。 李德小心的移动过画廊,进入办公室。宽敞无比的办公室里挂着腓特烈大帝的画像,他坐到红椅子上,施佩尔、戈培尔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鲍曼照例站到他后面。三人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进来一个眼睛深陷、嘴巴宽阔的美男子——党卫军三级突击队中队长,低声向他报告说,爱娃探望他来了。 李德不知眼前的是何许人也,幸好鲍曼无意中替他解惑,对党卫军三级突击队中队长吩咐道:“海因茨?林格,赶快准备。”然后鲍曼与站起来去拿帽子的施佩尔、戈培尔一同往外走去。 李德伸手想把他们叫回来,看到林格奇怪地望着他,李德随即把伸出的手变成挠头作为掩饰,脑海里高速旋转,依稀记起这个泥瓦匠出身、连职业学校都未毕业的海因茨?林格是希特勒的贴身男仆。 林格像变戏法一样,从柜子里取出巧克力、茶、香槟酒和糖果,刚摆到桌子上,爱娃在希特勒女秘书克里斯塔?施罗德陪同下进来了。 风情万种的爱娃1912年出生在德国慕尼黑一个教师家庭里,1929年,17岁的爱娃在希特勒专用摄影师海因里希?霍夫曼的照相馆中做助理,因此与希特勒相识,并逐渐发展成恋爱关系。尽管他们俩的年龄相差23岁,但这并没有阻碍两人之间的情感交流。除了希特勒的母亲,爱娃是唯一一位触动希特勒灵魂的女性。打动希特勒冰冷的心的,是爱娃的个性、魅力和独立,这些特质一直吸引着希特勒,爱娃金发蓬松飘逸,脸蛋粉白腻理,身材修长,大腿丰腴,姿采婀娜。她走近李德,莞尔一笑:“你好阿道夫,感谢上帝,又让你回到了我的身边。” 李德从桌子后面站起来,由于紧张与用力过猛,扶手椅子倒在地上,响声很大,看来是货真价实的楠木做的。爱娃赶紧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林格扶起椅子,然后对施罗德使了个眼色,两人出去了。 李德怔忡了一会,用颤抖的手倒了两杯香槟酒,拿起一杯递给爱娃,感谢她的光临。爱娃怜惜地摸着他的脸说:“这些天我天天都去医院看你,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李德抓过她的手,用酒杯碰了她的杯子,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向她亮了亮杯底,她的眼光更加陌生了:“你,喝酒?” 李德惊吓出一身冷汗,但马上镇定下来,摩挲着爱娃的头发说:“亲爱的,这次受伤我已经是死里逃生了,我也想开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生短暂,何必把自己捆绑起来。” 爱娃一下子容光焕发,站起来拍着巴掌:“太好了,你终于成人了。” “什么?难道我以前不是人吗?”元首也站起来向她虚击了一拳。 “我说的是成正常人了,嘿嘿。”运动员出身的爱娃敏捷地抓住他的拳头,嗔怪地在他脸上轻拍了一巴掌。 李德笑了笑,找到了新的理由:“医生说,少喝点酒有利于恢复身体。” 爱娃调皮地望着他:“是吗?我天天的医院,为什么没听医生说过,嗯——”李德为了掩饰窘迫,一把揽过她,把嘴贴在她的朱唇上,她的唇很饱满,口感很好,只是有点粘,口红太厚的缘固。 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法国夏奈尔香水,爱娃把头依靠在他的胸前,一边解他的扣子,一边含情脉脉地说:“亲爱的阿道夫,我只是觉得你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下来了,我很高兴您能这样,真的。” 爱娃妩媚地笑着,一手摸着李德鼻子底下:“那撮小胡子没有了,没有它亲吻起来更方便了,那可是你的注册商标呀。为了德意志,你得把它蓄起来,好吗?” 李德为爱娃愤愤不平:希特勒让如此善解人意又善解人衣的美人独守空房,这简直是罪过。爱娃不仅秀色可餐,丰满性感,而且妩媚动人,从里往外透着一种熟透了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她的回眸一笑涉人心魄,令人浮想联翩,让人不由地想干那事。 李渔说过:“女子一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过六七分”。用在爱娃身上,可谓十分姿色,便可抵过二十分。 面对如此珍禽异兽,还犹豫什么?李德疯子一般亲吻她,差点把她的舌头唆下来,要不是在办公室里,李德早就把她按在地上打桩了。 走廊里脚步声不断,两人分开,爱娃莺声燕语地说:“今晚我们到巴伐利亚的别墅贝格霍夫吧。” 李德一楞,望着爱娃俊美高大的身躯,老实说他的担心胜于自卑,人们说到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差别时,首先注意的是皮肤颜色、个头大小等外观,往往忽视一个最基本的差别——性能力。 西方人,不论男人或是女人都有很强的性-欲,尤其是北欧女人,据说同时与好几个身体强壮的男**战几个小时可以毫不疲倦。阿拉伯女人为什么对男人毕恭毕敬,就是由于阿拉伯男人那一根刺破苍穹而不倒的长枪。反之,整天在家做饭,甚至给女的擦皮鞋的男人。那方面肯定不行。 在此方面李德自认为是出类拔萃的,上大学时穷极无聊,室友们拔出父母所赐的那杆枪互相比较,李德躺在床上晒笑,轮到他了,他傲然屹立慢腾腾地解开裤子,伴随着那根巨大的尤物跳出来,室友们发出一阵惊叹,继而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那是擀面仗与筷子、铅笔与圆珠笔尖的对比,从此李德多了个外号——同学们当面叫他马户球,背后直接把两个字合二为一:驴球。 遐想被打断,门开了,鲍曼进来了,后面跟着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最高统帅部作战部部长约德尔,元首副官、历史编纂学家舍尔夫,作战部和情报部的军官们。 爱娃有点慌乱地离开他,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鲍曼介绍说, 第03节 元首的狼穴指挥部 狼穴是希特勒的指挥东线大本营的名字,在德国的东普鲁士城市拉斯滕堡的森林里。 李德知道,国家领导人与明星都是身不由己的。他的日程都装在党委秘书兼办公室主任鲍曼那个红色皮包里,每天的日程都环环相扣,只有夜晚是属于自己的。这不,昨天刚刚出院,今天就得到狼穴去,那里一大帮陆军军官在等着他呢。 李德梳理着思路:1941年6月22日,德军分三路入侵苏联,到10月底,南路德军已经进入克里米亚半岛;北路打到列宁格勒城下,从陆上包围了这座城市,可是城北是拉多加湖,湖的东边还在苏军手里,他们可以通过这座湖与列宁格勒联系,除非占领湖的东岸,完全包围那座以列宁命名的城市。 10月2日,中路德军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攻势,旨在占领苏联首都莫斯科。台风行动刚开始,德军俘虏苏军66.5万人,到10月16日,已抵达离莫斯科40公里的地方,莫斯科一片混乱,当时那怕只要降落几个伞兵都能占领莫斯科。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到18日,连绵秋云开始了,150万德军陷入无边泥潭中。两条道路摆在希特勒面前:要么冒着极大的风险强行进攻,要么见好就收,转入防御。 李德非常清楚,历史上的希特勒屈从于陆军总部和中央集团军群将领们的意见,选择了第一条道路,在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强攻莫斯科,让此前天下无敌的德军遇到了第一次大败仗。所以他的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给这帮立功心切的疯子套上笼头,挽救帝国,为自己树立威信。 火车沿着一条单线轨道通向森林深处,铁路两边是由希特勒警卫旗队的士兵守护的。铁轨在高大的树木中间伸向一个小小的车站“格尔利茨”。从那里下车,就会看见两座竖立在林间的特别的铁塔,那是通讯塔。在两座铁塔的中间,一小片空地上,可以看见一个由巨石和混凝土构成的巨大入口。从那里进去,就是狼穴。 李德生平第一次来到这里,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与电影上的相比,这里更幽静,在深秋季节,树叶已开始掉落了。 李德被一大帮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他与身边的人闲聊,有意放慢脚步,让别人走在最前面,以免让人看出他不识路。 “herrhitler!”门两边的哨兵一个立正,李德被吓得差一点蹲下。按着一名陆军军官到门口敬礼迎接,嘴巴快速闭合着。走到里面才记起,刚才人家敬礼时他忘记回礼了。 他走进地图室,黑压压满房子的军官,前面是裤子上有红条、领章上有矢车菊的将帅们,不少人胸前吊着单片眼镜,闲时吊着,忙时镶进眼眶里。李德忿忿:上帝造人实在不公平,为什么让欧美人的眼窝那么深,省去了眼镜钱。 有人向他伸手,他紧张地往后缩,对方接过他的帽子和大衣挂在衣架上。 “嗨,希特勒。”满屋子如雷贯耳的吼吼,他身子靠在接过大衣的侍者身上,不然已经瘫软在地了。这种场面电影上看过无数次,身临其境时竟然如此声势浩大,他咬紧牙关,以免让别人听出磕牙的声音。 这些就是横扫欧洲的那支常胜军队的高级指挥官呀,有史以来标准化军队的精英们,当然我是他们的总司令,我是三军总司令阿道夫?希特勒,我怕什么?李德想到这里,不由得挺直了身板,学着希特勒的模样,踏着碎步径直走向大桌子前。大家把李德当成分水的犀牛,纷纷给他让道,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躲避。 向他致敬后军官们面面相觑:昔日的元首脸上、鼻子上甚至脖子上都缠绕着绷带,眼睛也比往日柔和,全然没有往日的戒备与辛辣。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奇说:“没想到元首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们陆军决心尽快占领莫斯科,为您报仇。” 李德心里一惊,但尽力压抑着没有显露出来,大度地挥挥手:“开会吧。”他双手柱着桌子沿,总司令勃劳希奇、总参谋长哈尔德站到旁边。他想起类似的照片留在世上,只不过照片上是真正的希特勒,而他不仅是假冒伪劣,还在鼻子上缠着绷带,那标志性的小胡子也没有长出来。 一阵仓促过后,李德尤如神助,潇洒自如起来,他抬了抬右手,朝德国陆军总司令一瞥,勃劳希奇元帅开始冗长的汇报: “……总的情况。截止10月底,我军在东线的控制线是:最北到摩尔曼斯克以西50公里处,往南到拉多加湖北岸,到圣彼得堡以东(不包括圣彼得堡)丘多沃,到加里宁,卡卢加,图拉,……一直到黑海。” 李德认真地听着,尽力在脑海里搜寻着。他很奇怪,他已经进入了角色,感觉自己与希特勒融会在一起了。似曾相识的历史在他眼前浮现。 勃劳希奇元帅使劲咽了下唾沫,继续说: “这里需要着重指出二个方向:一是北方,我39摩托化军已经进入提赫文,准备在稍加休整后猛扑斯维河……” 哈尔德补充道:“还有一个师要向东挺进,向沃洛格达总方向进攻。” “进攻个屁。”李德心里骂道,“苏联第七集团军麦列茨科夫将军很快就要把你们追赶出提赫文。”李德眼前浮现出苏联麦列茨科夫元帅的回忆录《为人民而战》,历史上苏军就是在德军占领几天后,也就是1941年11月11日开始反攻的。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苏军反攻部队的番号,好像是第七集团军第46坦克旅和一个步兵团…… “我的元首。”勃劳希奇元帅把他从回忆中唤醒,他张口结舌了一小会,很快镇定下来,房间里一阵轻微的骚动,面前的大脑袋继续汇报: “北方战线的情况就是这样,估计十日内德军就会抵达斯维里河与芬兰军队会合,下面我们转入中央集团军……” “等等。”李德喊叫起来,“您就那么确信十日后德军一定会与芬兰军队会合?也就是说,苏军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不,看着德军与芬军会合而无所事事?难道他们不会反攻?” 房间变成了蜜蜂窝,充斥着嗡嗡声。在此之前,元首与他们制订作战计划时,只是一厢情愿、信马由缰地规定德军如何如何,很少设身处地地想苏军怎么办。今天不同了,元首竟然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问题,让他们始料不及。 望着这些不可一世的将帅们迷惑的表情,李德非常开心,顿感信心倍增,他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我确信,几天后苏军就会反攻。” “用什么反攻?”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声音不高,但语气中透着威严,隐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对小眼睛里射出寒光,令李德不寒而栗。 李德胸有成竹地说:“第46坦克旅和一个步兵团,还有苏军步兵第44师及191师……” “第44师及191师已被消灭,至于您说的第46坦克旅嘛,他们还在第七集团军后方与芬兰军对峙。”哈尔德说完,马上响起一阵阵附合,哈尔德洋洋得意地瞅着“希特勒,”摘下眼镜擦拭着。 接着李德与这些顽固不化的将军们争持起来,很快他就败下阵来,毕竟他没有那么多专业术语,毕竟他不掌握那么多的细节,毕竟他缺乏希特勒的气势,毕竟他底气不足。他不禁为希特勒同情起来,与这些高傲、自命不凡的将军们共事简直是受罪,仅仅是他们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就让人受不了。转过来一想,他具有他们所有人,甚至连希特勒都不具备的先见之明,那就让事实教训这些古董们吧。别看现在你们一个个活龙活现,事实很快会证明我有先见之明,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成了猪尿泡了——又羞又臊。 勃劳希奇元帅又喋喋不休地谈起中央集团军的形势,总的意见是发动对莫斯科的第二次进攻。李德清楚地知道历史上对莫斯科的第二次进攻是场灾难,一方面他想让德军碰得头破血流算了,不过那样一来,他就不能树立威望,而且他心里产生强烈的冲动——追逐名利的强烈欲望。 勃劳希奇元帅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汇报:“我代表陆军总司令部和总参谋部,请求元首批准我们实施针对莫斯科的‘秋季进攻’计划。” “秋季进攻?”李德反问了一句,哈尔德的表态证明他没有听错:“在入冬以前攻占莫斯科还是有相当把握的,总参谋部同意陆军总司令的意见。”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李德用嘲讽的口吻自言自语:“秋季进攻?你以为这里是印度呀。” 哈尔德步步进逼,提高了声音:“请元首批准我们的计划。” 李德也提高了声音:“自10月2日台风行动开始以后,你们就说11月7日在莫斯科红场阅兵,而今天,在红场阅兵的不是我们,而是斯大林。你们用什么进攻莫斯科?用130万陷在泥潭里不能自拔的疲惫之师吗?” 哈尔德挑衅般望着李德,喊叫起来:“我的元首,请充许我更正两个小小的错误:第一,莫斯科已被我军从三个方向包围,红场更在我们炸机的范围内,斯大林断然不敢举行阅兵式,除非他不要命了。第二,我军进攻莫斯科的兵力是150万陆军,截止昨天,也就是11月7日下午17时,共伤亡了——” 李德低下了头,以避开哈尔德飞溅的唾沫,而哈尔德把这当成元首示弱,越发引经据典,咄咄逼人。李德感叹,怪不得希特勒那么讨厌军官,甚至盛传为了让这些高傲的军官听命于他,他从《我的奋斗》稿费中拿钱贿赂这些军官,看今天这个架势,他相信这不是空穴来风。 希特勒不仅仅与敌人作战,还要与这些食古不化、墨守陈规的老古董作战。他真想在一个个骄傲,自大,狂妄的大脑袋上挨个儿抽几个耳光。 李德决心不像希特勒那样与他们争吵,吵也吵不过,他坚信:事实胜于雄辩。哈尔德不是说苏军不敢在红场举行阅兵式吗,他那里知道,在他们开会的这个时间,斯大林正在检阅荷枪实弹的苏军,这些苏军从红场走过后,就唱着《神圣的战争》,直接奔赴前线。为了保密,红场阅兵的消息在第二天公布。李德决定挖个坑让他们跳,幸灾乐祸地看着哈尔德,突然宣布休会。 哈尔德指着勃劳希奇元帅手中的报告,有点恼怒地问何时批准,李德也同样恼火地回答,这是关系到德意志帝国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匆忙做决定,明天把中央集团军群各集团军总司令和装甲兵团司令都叫来,再做最后决定。 李德转身就要离开,不料,两位总长抢先一步门板一样堵在前面高声吼叫:“那不可能,将领们不能离开前线到这里开会。对他们来说,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 李德觉得血液直往头上涌,他强压住怒火反问道:“现在又没有作战任务,他们忙什么?” “他们忙碌的事情够多的了。”李德发现隐藏在哈尔德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嘲弄,他怀疑虽然第二次进攻莫斯科的命令还没有签发,这家伙已经先斩后奏、调动部队了,对冒犯他的权威的事绝对不能迁就,于是他伸出手指指着哈尔德的鼻子吼叫:“在正式命令没有下发之前,谁都不准向莫斯科前进一步,不然的话,我撤他的职。” “是党员的还要开除党籍。”鲍曼趁风扬沙,表示支持。以后会发现只要有打击陆军的机会,鲍曼肯定不会放过的。由于年轻时一个陆军少校夺走了他的女友,他就迁怒于整个陆军。 李德径直向前走去,勃劳希奇与哈尔德在最后时刻移开了身子,但嘴还是不依不饶:“我敢保证,明天有一半前线将领不能到这里开会。” 李德猛然停住脚步,紧跟在他后面的随从收不住脚,爬到他背上,把他碰得往前一个趔趄。 李德逼视着两人,一字一句地宣布:“那我们到前线,再一次到前线。” 鲍曼在他身边说:“我的元首,上次到前线让你严重受伤,我不会让你再冒险了。如果有谁对你苦苦相逼,谁就是居心叵测。”他不由地睇了哈尔德一眼,后者的脸腾地变成了猴子屁股。 李德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你马上了解一下我的专列修好了没有?” 鲍曼说:“你忘记了元首,你的专列毁了,不过当时一共造了两辆专列,另外一辆是戈林大元帅的,他一直没用过。” “对,借用他的,此外通知戈培尔博士随行。对,还有施佩尔。”李德说完,嘲弄地瞅了哈尔德一眼:想跟我斗,没门。 李德昂首阔步走向门外,鲍曼打开红色的文件夹恭恭敬敬地说,明天是啤酒馆**纪念日,元首应该在慕尼黑参加集会。 李德想起来了,1923年11月8日晚上,德国纳粹党计划仿效意大利贝尼托?墨索里尼向罗马进军,在慕尼黑的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发动的推翻魏玛共和国的一场闹剧。每年的这天,纳粹老战友们都要云集在慕尼黑的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纪念这次儿戏一般的政变。 李德心想,那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闹剧有什么纪念头,再说,希特勒遇到的两次暗杀都发生在那里,所以对鲍曼说:“今年让别人代表我出席吧,老党员们看到我现在的尊容会伤心的。” 鲍曼迟疑不决地说,可以委托戈林元帅参加,毕竟人家是副元首,元首的接班人。 李德高兴地拍了拍鲍曼胖乎乎的脸:“我倒把这个胖子忘记了,就这样办了。” 希特的梅赛得斯——奔驰停在了面前,李德勒上车后闭目养神,长出了一口气。 第04节 被迫出席啤酒馆聚会 李德遭到挑战,挑战来自党内最亲密的同志们。元首不出席慕尼黑会议,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想像的,因为他不仅是元首,而且是宗教领袖;不光是一种象征,也是一个符号——像他的那一撮胡子一样。这样说来,让戈林代表元首出席会议,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给他出馊主意的鲍曼首先变卦了,垂头丧气地说,同志们不同意让戈林代表他出席集会。很明显,鲍曼被大家骂了个狗血喷头,才明白自己擅自表态是猪八戒戴眼镜——冒充大人物。 戈林急匆匆打来电话,他认为在元首健在的情况下代表元首出席集会,会引起别人的非议。李德火冒三丈:“什么健在的情况下,难道还有不健在的情况吗?” 与戈林还在拌嘴,另一部电话响了,他把戈林还在絮絮叨叨的话筒扔到一边,接起电话,是全国党卫军领袖希姆莱的声音:“祝贺您恢复健康,我的元首。” 对希姆莱李德真有点怕,这是个冷血动物,还是在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上找不出茬的主,必须小心对付,他先甩过去几顶高帽子:“啊,我亲爱的希姆莱,我忠诚的希姆莱,我勇敢的希姆莱,我……”剩下的桂冠被人家扔了回来,希姆莱毫不客气地转入正题:“我听到谣言说元首不愿意出席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纪念活动。” 李德本想坦言那不是谣言,而是他的真实想法,但听到话筒那头希姆莱粗重的呼吸声,李德一下子泄了气,只得承认哪的确是谣言,而破除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明天亲自参加集会,让谣言不攻自破。 “就是,我说嘛,希特勒如果不参加纪念会的话,就会对不起当年死难的烈士。”希姆莱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李德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汗水,用死人压活人,活人还能说什么呢。 扔在一边的那个话筒还在声若蚊蝇般响着,李德小心翼翼拿起来放到耳边,听到戈林还在罗嗦:“我的元首,我刚才说到了第五个理由,现在我说第六点:你到慕尼黑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与爱娃团聚。住院期间人家为你端屎接尿,现在你痊愈了,应该爱抚人家才对。我给你说个悄悄话,你刚住院那天爱娃赶到医院,她首先关心的是你下面的那东西受伤了没有……元首,你怎么不说话,让我包场了,太对不起了。” 李德忍俊不住“扑哧”喷出笑,赶紧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响了,他猜想应该轮到里宾特洛甫了,却听到希姆莱兴奋的声音:“我的元首,为了从源头上消灭谣言,做到不信谣、不传谣,我准备向公检法部门提出建议,散布谣言达500人以上就构成犯罪。” 李德只得同意,只是纳闷儿:总不会一个人一个人数去吧?那好了,这次我散布的谣言只有499人知道,有本事来抓我,嘿嘿。 电话那头传来外交部长瓮声瓮气的声音,不过内容与之前的**相径庭:“我的元首,我认为元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时硬逼着您参加哪种集会是不妥当的,也是危险的。” “谢谢,谢谢。”李德差一点把他当作知音,不知何时戈培尔悄然站到跟前,等李德放下电话后,不无刻薄地说:“这个里宾特洛甫,他的名字是用金钱买来的,钱财是通过婚姻获得的,官职是靠诈骗弄到的,连他象征贵族的‘冯’也是骗来的。” 李德还没来得及表态,红色电话又响了,戈林在电话里粗鲁地说:“我的元首,我猜想肮脏的小香槟酒贩子肯定会鼓噪您不必参加那个集会,他根本无权在这个问题上发言,因为他在纳粹党上台前夕才入的党……” 李德已经被这些手下弄得焦头烂额了。他纳闷了,同在一个地球上,中国与外国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记得小屁孩时陪父亲看日本电影,当时还是内部放映的《军阀》,看完后当科长的父亲愤愤地说:那些下级军官整天找上司的麻烦,要在中国,早就把他免职了。 在中国,上级就是上级,“领导说错话可以重新说,老百姓说错就要打嘴巴。”上级说话不叫说话,叫指出,再高一层变成了指示。领导讲话下属唯唯诺诺,更有甚者,领导说鸡蛋上有毛,有人赶紧接话:“奴才都看见啦,长的还是绿毛。”但这种特色与国粹到了外国就行不通了,哪怕是zhuanzhi的纳粹德国。 李德无可奈何地交待鲍曼,马上陪伴他到慕尼黑,尽管感觉身心疲惫。 “爱娃小姐也在慕尼黑。”鲍曼讨好地说。李德“嗯”了一声,精神一振。 当晚,李德飞到慕尼黑,住进瓦瑟堡大街12号那栋带花园的小房子里,这是希特勒送给爱娃的礼物。鲍曼等高级陪同住到德意志饭店,领袖旗队的战士们在小房子周围布哨。 李德叫开门,跟随女佣径直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爱娃雍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只脚垂到下面,她的苏格兰牧羊犬正给她tian,脚,唱机正播放着米密?托马的“我愿伴陪你”。一只红腹灰雀在鸟笼里上窜下跳,张着小尖嘴巴不停地鸣叫:“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李德摸了摸鼻子上的纱布,玻璃窗里的影子的确像个妖怪。牧羊犬窜到妖怪跟前嗅他的脚,爱娃迅速站起来,把这只恋足不专一的畜牲赶走。 深秋的空气凉爽而清新,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雾中飘来。李德与爱娃沉醉在爱河当中,吸吮爱情与寂静,沉入幸福的梦幻。 一阵云雨后,爱娃枕在李德的胳膊上耳鬓厮磨:“阿道夫,你变得让我认不出你来了,最大的变化是你更有人情味了,我喜欢这样。” 元首有意招惹她:“你喜欢那样?喜欢我压在你身上吧?” 爱娃愕然,继而呻吟起来,肉体撞击的噼啪声再起。 李德抚摸着她肤如凝脂的肉体,听她继续说:“WirsindüberalldieBestennatürlichauchimBett(我们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当然做,爱也不例外)” 李德像猎豹一样把她压在身下…… …… 1923年,纳粹党员发展到三万余人,成为德国一支新起的引人瞩目的政治力量。其时,正值德国马克暴跌,金融界一片混乱,法国、比利时又出兵占领了鲁尔,激起了德国人民对政府的愤怒情绪和爱国热情。希特勒认为夺取政权时机已到,他联合德军前总参谋长鲁登道夫,企图仿效墨索里尼向罗马进军,利用暴力推翻魏玛共和国。 1923年11月8日,在慕尼黑皇家啤酒馆,当巴伐利亚邦长官卡尔对着3000名端着大杯子喝酒的市民唾沫横飞的时候,希特勒和他的冲锋队轻车熟路地包围了这里,在门口架起了机关枪。希特勒走进啤酒馆,跳上桌子朝天花板上开了一枪,宣布“全国革命已经开始了”。 他还虚张声势地说:“这个大厅已经由600名有重武器的人员占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大厅。巴伐利亚政府和德国政府已被推翻,临时全国政府已经成立,陆军营房和警察局已被占领,军队和警察正在纳粹旗下向市内挺进。” 当时希特勒34岁,属于颠狂而办事不牢的阶段,导致**最终失败。但此举让他成为闻名全国的政治人物,被捕期间,他完成了那本《我的奋斗》的写作。 希特勒于1933年掌权之后,每年都要在皇家啤酒馆举办集会,大肆庆祝啤酒馆政变。1939年,有人把定时炸弹放在靠近讲台的柱子里,准备在希特勒演讲到一半时爆炸,但当晚慕尼黑起了大雾,原先坐飞机的希特勒提前离开啤酒馆,乘火车返回柏林。这场雾就像《三国演义》里上方谷的雨一样救了希特勒,就在他离开13分钟后,炸弹引爆了。此后,纪念活动改在附近的狮子啤酒馆。 李德在狮子啤酒馆与老战士们握手。这些老战友们为元首的变化感到惊讶。在歇斯底里的欢呼声中,元首发表了题为《为第三帝国英勇奋斗》的演讲,纪念活动在《霍斯特.威塞尔之歌》中结束。 第05节 命运攸关的战地会议 1941年11月9日,星期天,一列来自德意志帝国的装甲列车,进入白俄罗斯平原。 德国元首李德在第三帝国权贵们的前呼后拥下,风尘仆仆前往德军中央集团军群视察工作,或者说是找陆军头领们兴师问罪。两天前他断言斯大林在红场会举行阅兵式,陆军高官们一个人都不相信他,把他的正确预言当成放屁。昨天,他让人把斯大林红场阅兵式录了音。今天,只要他把这个东西往陆军的大老爷们面前一放,嘿嘿,恐怕你们连屁都放不出来了吧。 在站台上执勤的国防军士兵们,好奇地望着云雾中钻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列车。 这是帝国最有才华的建筑师施佩尔的最新作品------为帝国元帅制造的装甲列车,一共由8节车厢组成:最前面是一节平板车,上面堆积着铁轨,以备铁路被破坏时迅速修复。 第二节安装着威力巨大的88毫米高射炮,平射时也是威力惊人的反坦克炮。入侵苏联后,要不是这种炮,苏联的T34坦克和KV型重型坦克,可能一直冲到了大西洋海岸。 被钢板包裹的火车头后面第三节车厢是后勤室,住着后勤、保卫、秘书等工作人员,还有个小浴室。这里也是厨房,堆放着黑海的鱼子酱,西欧的鲱鱼,名画、珠宝等。第四节是本车的心脏——德意志帝国元帅戈林的地方,今天鸠占鹊巢的是李德,列车上这节车厢的装甲最厚…… 列车缓缓驶入斯摩棱斯克车站的一条支线。领袖旗队的警卫战士严密封锁了列车周围,国防军士兵在外围警戒。陆军哼哈二将——总司令勃劳希奇和总参谋长哈尔德乘飞机先前到达,在车站恭候。 李德打定主意不到司令部,而是在列车上召开军事会议,以此来刹一下将领们的傲气。就在前天,哈尔德把胸脯拍得山响,非要说苏军不敢在红场举行阅兵式。李德幸灾乐祸地设想着播放录意后哈尔德瞠目结舌的窘态。 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包克,第二集团军司令魏克斯、第九集团军司令施特劳斯、第四集团军司令克卢格等将领伸长脖子在站台上等待。 包克元帅挥舞着细长的胳膊肘儿,向手下训导:“各位,我再一次给大家交待一遍:等会见了元首,不许说困难,要说好话,目的是让希特勒支持我们再次进攻莫斯科。如果谁唱反调,我要像对待这块石头一样,把他一脚踢出中央集团军群”。 包克提脚向那块石头踢去,谁曾想到那块石头被冻牢在地上,脚尖一阵钻心的痛,只是因为陆军总部首长在场,强忍着没发作。 车厢里温暖如春,希特勒说过:他一方面要和敌人作战,一方面还得与自己的将领们作战。想到即将与将帅们唇枪舌剑,便抓紧时间,理清思路——1941年10月2日,进攻莫斯科的“台风”行动终于开始,几天后苏联科涅夫上将的西方方面军、布琼尼的预备军方面军和叶廖缅科上将的布良斯克方面军被包围,俘虏苏联红军66.5万人。包克深信,自己将以莫斯科的占领者而载入史册。然而谋事在已,成事在天。天不作美呀。 1941年10月18日,正当莫斯科一片混乱,外交使团和政府机关纷纷逃往莫斯科以东一千公里的古比雪夫时,天气突然一变,绵绵秋雨降临了,通往莫斯科的道路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海洋。不久前威风凛凛的中央集团军群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帝国最优秀的150万士兵成了150万条泥鳅,在雨雪和泥水中滚爬,每走一步还得回过头来从泥潭中拔出靴子; 近六十万辆汽车陷在烂泥中,上千辆坦克的光荣任务不再是向莫斯科挺进,而是回过头来拉这些汽车,十五万辆车就是这样给拉散架的。人和枪炮都饿着肚子,第五机枪营的士兵们幸运地占领了一座农舍并烧起了火,当他们脱下沾满泥巴的衣服在火上烤时,冻得半死的虱子下雨般落下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象机枪在射击。 老天爷添乱还不够,越到莫斯科门前,俄国人的抵抗越顽强,甚至用火箭炮和t-34坦克、甚至五个炮塔的t-35坦克进行反击。 ——长长的汽笛声把他从回忆中唤回,列车停留在斯摩棱斯克。临时召集的军乐队正要奏乐,希特勒的陆军副官施蒙特从车上跳下来,匆匆忙忙向军乐队按了按手,曲子戛然而止,一个走神的长号手显然没看指挥棒,独自吹奏了好长时间才停下。 施蒙特传达元首的新命令:会议改在列车上举行。 瘦得像玉米杆的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有职无权的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奇元帅、处处与元首争强好胜的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上将,与世无争的第二集团军司令冯?魏克斯将军、能力平庸的第九集团军司令施特劳斯、神情沮丧的第四坦克集群司令赫普纳、眼睛骨碌碌转动的第三坦克集群司令赖因哈特、喜欢写战争小说的第四集团军参谋长古恩特?勃鲁门特里特将军,还有大大咧咧的第二航空队司令阿尔伯特?凯塞林依次进入元首的车厢。 车厢中间摆放着一排长条桌,从高低不一的形状来看,显然是临时搭起的。将领们站在李德对面,李德的一班人站在他们主子的一边,他们是戈培尔、施佩尔、马丁?鲍曼、温文尔雅而富有教养的空军副官冯?贝罗中校、海军副官布罗德?阿尔布雷克特、连新闻官、信访室主任也叫来了。 德国陆军军需总监爱德华?瓦格纳将军这次被希特勒专门召集来,他不偏不倚地站在桌子左边,与他相对应的是在桌子另一边作记录的希特勒私人秘书克里斯塔?施罗德,她也是除希特勒外唯一拥有坐椅的人。 李德苍白的脸上堆砌着笑容,对将领们抬起右手算是打了招呼,对众将们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先生们,前天我预言斯大林将在红场举行阅兵式,你们谁都不相信我的话。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听过苏联的电台吗?” 两天来众将脑子里整天盘算着占领莫斯科,骄傲的德军怎能听敌人的电台,再说也听不懂啊。他们不明白元首这番话的意思,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哈尔德甚至于怀疑元首脑子出了问题: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八成是被上次的俄国游击队打怕怕了吧。 元首心里有底了,继续套话:“你们还认为苏联不会举行阅兵式吗?” 像在蜜蜂窝里扔了一块石头一般,将领们的矢口否认在一秒钟内迸发出来:“不可能”。“不会的。”“他傻呀。”“不要命了。”“造谣。”最后的一句是哈尔德所为,他一边骂元首造谣,一边轻蔑地望着元首。 李德被当成了造谣者,他的战友们为此愤愤不平,鲍曼差不多要把自己的一百八十斤狠狠地咂向哈尔德。然而李德并不生气,他面带微笑冲哈尔德问道:“说话要有证据。你怎么知道我造谣?” 哈尔德扭头望着别处,不情愿地解释:“德军从西面、南面、北面三面包围了莫斯科,斯大林要举行阅兵式,除非他睡觉没盖被子,屁.眼里进了风了。”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望了元首一眼,心里暗暗得意:我明着骂斯大林,其实骂你呢,我的傻元首。 李德得意洋洋地朝陆军副官点了点头,施蒙特马上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录音机,录音机里响起悦耳的女声:“这里是莫斯科广播电台,现在转播苏联最高统帅部在莫斯科红场举行的阅兵式实况……” 李德得意非凡地望着陆军将领们,刚才趾高气扬的将领们先是一脸茫然,继而一阵惊愕。骂斯大林被子没盖严的哈尔德脸变成了紫茄子,恨不得把身子藏到地毯下面去。 录音机里继续传出斯大林激昂的声音:“……你们进行的战争是解放战争、正义战争。让我们的先辈———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库兹马?米宁、德米特里?波扎乐斯基、亚历山大?苏沃洛夫、米哈伊尔?库兹涅佐夫的英勇形象在这次战争中鼓舞你们!让伟大列宁的胜利旗帜引导你们!” 列车里鸦雀无声,斯大林竟然举行了阅兵式,而且蔑视他们这些兵临城下的将帅,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这太意外了,视百万德军为无物,把他们这些将领们当成了空气,实属可恶、可恨。 不过,德军将领们都是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李德偷看哈尔德的表情,哈尔德的一对小眼睛躲藏在泛着亮光的镜片后面,脸上微微发红,李德心里舒服极了,然而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哈尔德忽然开口了:“由此看来,并联想到前天元首肯定斯大林会举行阅兵式的表态,我可以这样认为,元首事先一定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李德不知是计,自鸣得意地承认:“是的,不过我没有得到情报,我只是根据经验得出正确的结论的。” 哈尔德突然提高了声音,面向大家说:“先生们,元首已经承认至少事先得知斯大林会举行阅兵式。” “是的,我们听到了。”将军们一阵嗡嗡声。戈培尔上前在李德耳边窃窃私语:“不好,这些将军们要耍花招。” 果然,哈尔德说:“既然如此,元首应该迅速组织战无不胜的德军,以几十倍的地面和空中优势兵力,像一把利剑在狭窄地段突破防御线、直插红场,而不是等着看我的笑话。” 李德头上像击了一闷棍一般,这个哈尔德果然刁钻,怪不得希特勒怕他三分呢。房间里静得放个屁都能听得见,几十双锥子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他不仅仅汗流浃背,而是冷汗已经顺着屁股沟流到脚后跟了。幸而利牙玲齿的戈培尔替他解了围:“战役侦察和组织作战这是陆军总司令和总参谋部的职责,难道要元首担当战地指挥的角色吗?那样一来,对你们有好处吗?” 哈尔德仍不放过:“毕竟我们离红场只有四十公里,元首如果不顾一切地尽全力进攻,完全有可能打开一个缺口的。” 戈培尔反驳说:“那能怎么样?俄国人会很快调集兵力,封闭你那个狭窄的缺口的。” “至少我们可以破坏斯大林的红场阅兵式,甚至于活捉斯大林。”哈尔德强词夺理道。将领们有的频频颔首,有的沉默不语,只有第4集团军司令厌恶地别过脑袋;元首这边的人都愤愤不平,鲍曼像待宰的鸡,尽力向前伸出脖子,向哈尔德怒目而视,仿佛是择时而噬的豹子。 “噢——”戈培尔转向李德,“这样的好事今天也可以做,请元首下命令,让哈尔德率领部队杀向莫斯科,活捉斯大林。” 哈尔德哑口无言了,责备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陆军司令勃劳希奇,后者故意躲开他的眼光。李德也感到浑身湿漉漉的,头上的汗水像毛毛虫一样爬过脸颊,他忍受着以免让人看出他的窘迫。 李德装出轻松的样子说:“不过,大家不必太当真,斯大林用历代俄国英雄的名字激励士兵们奋勇作战,我们可以把他当做烫伤的老鼠一样吱吱叫唤。” 新上任的赖因哈特笑了,一看其它人都神情严肃,赶紧闭嘴。 第06节 取消进攻莫斯科战役 下面由中央集团军群汇报。瘦骨嶙峋的包克老生常谈了一阵子,话锋一转,挺胸昂首高声喊叫: “中央集团军群下一步的计划,要坚定不移地以攻占莫斯科为要旨,大概到十一月中旬,大地封冻后,我们的装甲部队可以继续挺进,消灭敌人的残兵败将,然后,我请您,我的元首,在十二月的某一天,在红场检阅部队。既然斯大林能举行阅兵式,我们也能举行。” 说到这里包克包克消瘦的脸上放着光彩,勃劳希奇和哈尔德频频点头,连李德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摇头晃脑地陶醉在这美好前景中。 忠实的鲍曼在他脚上踩了一下,李德猝然回过神来:该死,我怎么让他牵着鼻子?他环视了一圈,发现中央集团军群的将领们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对他们总司令的讲话不住地点头称是,像鸡啄米一般。 “赫普纳,你谈谈。”李德盯着地图头也不抬地说,他记得这位第四坦克集群司令是反对进攻的。 “我同意包克元帅的作战计划。”赫普纳平静地说。 这下轮到李德诧异了,他楞了楞,双眼逼视着赫普纳,好象是印度耍蛇人。 赫普纳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从十月底我一直主张转入防御,但是每一次都受到斥责。如果我还是坚持转入防御的意见,有些人还不把我撕成碎片?” 哈尔德脸上挂不住了,看来他就是那些将赫普纳撕成碎片的人之一,他阴阳怪气地说:“说话不要带情绪。我们现在是讨论军务,谁也不会堵你的嘴。”话虽然这样说,他冷若冰霜的眼睛死死盯着赫普纳,迫使他把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李德心里也打了个寒战:这个哈尔德的眼光太厉害了,让人家不敢讲真话。此刻,他还不知道包克给大家订立了攻守同盟的事。 门口一阵骚动,有人高喊:“古德里安将军到。” 浑身是泥的第二坦克集团军司令大步进来,旁边的人纷纷躲让,倒给他腾出一条路来,使他顺利地走到元首对面,粗声粗气地向他报告: “我的元首,请原谅我的迟到。从罗斯拉夫尔,我坐了一辆俄国T26坦克才到的这里,沿途还受到几次袭击,原因是坦克上的标志被泥巴糊住了,以致被误认为是俄国人……哎,赫普纳,你怎么啦?像童养媳一般低头站着。听说十天前元首遇到袭击了?怎么连这里都有游击队,8月初我和九军的盖耶尔中将攻占这里时,成群结队的老百姓拿出盐和面包欢迎我们,亲眼看着我们吃完后才放我们走。这才过了三个月,这里的人们怎么反对起我们来了?” 哈尔德冷冰冰地让他回到正题上:“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们现在正在讨论对莫斯科秋季攻势的问题。” 古德里安瞅了他一眼,回敬道:“连元首都遇到袭击了,这怎么是没用的呢?后方都没巩固,还想进莫斯科?哼。” “有戏”。李德赶紧揽过话茬儿:“你来得正好,古德里安,我们正在讨论下一步的行动。包克元帅计划继续进攻,这个计划得到陆军总部的全力支持。你的意见呢?” “我执行命令。”他盯了哈尔德一眼,机械地回答。 李德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两位装甲兵团的将军明明希望掘壕防守,却惧于上级的权威,不敢发表真实想法,他决定刺激他们一下,便让陆军总司令谈谈他们早就制定的进攻计划。 在哈尔德赞许的目光鼓励下,勃劳希奇谈进攻要点:在十一月中旬,从两翼向莫斯科包抄。在他讲话期间,担当两翼突破的古德里安和赫普纳两位将军一言不发。赫普纳早就主张挖掘工事过冬,只是不愿明说。古德里安因为图拉屡攻不下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攻取二百公里外的莫斯科。 大家不约而同谈起冬衣问题,向军需总监瓦格纳将军开了火,后者委屈地望着李德,因为早在8月份哈尔德吩咐他准备东线士兵的冬衣,是希特勒禁止他谈论冬衣问题,以免影响士气。 “继续”。李德无奈地向哈尔德伸出手。哈尔德满以为元首会批准他的计划,心情不错,开起玩笑。他颇为俏皮地指责施特劳斯的第九军进展不够快:“您的进攻象圆舞曲,姿势优美却总在原地转圈”。 车厢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连李德也不由地咧了咧嘴。他决定对担任主攻的装甲部队指挥官压抑的无名火上加一把柴草:“你们面对的苏军可不是残兵败将。你俩可要想好啦,进攻莫斯科主要依靠你们两人。如果到时攻不下来,甚至让苏军赶出莫斯科郊外,我可要重罚你们。因为我军没有防御工事,也没有冬衣,如果遇到苏军反攻,我们肯定会失败。” 这一次两位很快响应:古德里安挺了挺身子,气呼呼地嚷嚷:“进攻?依靠什么进攻?我从10月9进攻图拉,到现在也没能打下来,为什么呢?从远东调来的俄军配备有T34坦克,还有火箭炮,有一次,他们的火箭炮一个齐射,就把我的一个坦克团掩没有火海之中,太可怕了。”他仍心有余悸。 赫普纳也手舞足蹈地吼叫:“就在十月底开始,我不止一次地请求停止进攻,为什么呢?因为装甲部队已经陷入泥淖中,士兵饿着肚子,坦克没有汽油,枪里没有子弹,严冬即将来临。可是上面一再给我们下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再次,也是最后一次请求,在大地封冻前转入防御。”说完他气咻咻地扭转脖子,躲避开哈尔德之流敌视的目光。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不知是谁没有关好闸门,放了个长长的屁,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笑,足见气氛之凝重。 李德缓缓站立起来,这是熟悉的演讲姿势,命运悠关的决定就要产生,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着他。他一手叉腰,一手大幅度做出手势。身边的人纷纷躲避,以免拳头落在身上:“综合大家的意见和目前的战况,特别是我对战局的正确预见和把握,本着对德意志民族负责的态度,表明我的看法。” 他眼光透过车厢,似乎望着很远的地方: “对德军来说,摆在面前的是两条路: 第一、继续进攻:第4集团军前锋已抵达离莫斯科40英里的地方,在隆冬前占领莫斯科还是有希望的。当然,这需要补充给养和冬衣的情况下。还要考虑:攻占莫斯科是否意味着斯大林会举手投降?会不会展开反攻?如果没有冬衣和给养,继续进攻等于玩火。如果不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即使我们攻占了莫斯科,斯大林肯定会退到广阔的内地继续抵抗。129年以前,拿破仑占领了莫斯科,结果败得更惨。” 第二、见好就收。我们可以转入防守,以保存兵力,特别是宝贵的装甲部队和摩托化步兵。这也是大部分将领——如果不是陆军最高级将领的话——所主张的,因为巴巴罗萨以来我军已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战绩,我们已俘虏了300万苏军,摧毁了18354辆坦克……”昨晚背了一夜的数字继续滚滚而来,末领略过元首惊人记忆力的莱因哈特惊愕得半天合不拢嘴。 “我的结论:如果能得到冬衣,并且中央集团军群能获得每天34节车皮的后勤保障,我同意冒险拼死一搏,在冬季占领莫斯科,但是目前我们连三分之一的给养都不能保证,用什么进攻?这是一。” 李德喝了一口水,嗓子痒得难受,用坚强的意志抑制了抽烟的欲望,接着说:“第二,中国有句话:‘凡是皆成,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连一条都站不住,所以转入防守越快越好。” 大家面面相觑,李德说出第三个理由:“从各方面衡量,目前我们的军事行动已经达到克劳塞维茨说的进攻的顶点了。”李德满意地看到大多数人频频点头。 勃劳希契脱口而出:“转入防守需时修筑工事,这样一来,水泥的需用量可是天文数字。”边说边找出纸笔爬在桌子上就要计算。其他人心里一沉,替他捏了一把汗。 果然,李德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总司令,你不会真的打算在冰天雪地中用水泥修筑野战工事吧。想想看,一个月后,在零下40度的严寒下,这些遍布田野的泥水会变成什么?” “变成陆军总司令需要的水泥。”戈培尔幸灾乐祸又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勃劳希契脸红得象煮熟了的虾米,汗滴顺着宽阔的额头流下来。哈尔德也觉得脸上热热的。 又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半晌,还是李德打破了难堪,允许以有限的兵力试着发起一次进攻。“用第三装甲集群和第二装甲集团军各出动一个军就足够了。你们不是说俄国的后备队已经用光了吗?即使不能攻占莫斯科,也可以掩护我们修建防御工事。” 李德否决了陆军继续进攻的意见,便又对哈尔德等人安慰起来,声称,正如他预言斯大林一定会举行阅兵一样,他预言苏军一定会发动大规模反攻。哈尔德鼻孔里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李德看到他眼睛里闪着泪花,不由得心软了,追上前亲妮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哈尔德显然也有点感动,掏出手帕摘下眼镜擦试着。 李德动情地说:“相信我,哈尔德,作为总统帅,我肯定比你站着高,看得远,为了德意志民族的将来,我们一定要慎重。” 哈尔德喃喃地说:“你是元首,你说了算,但是我们之所以坚持进攻,也不是为了钓名钴誉。” 李德再次拍拍肩膀,对身边的勃劳希契说:“以我的名义发布命令:取消进攻苏联前下达的那两个命令。” 勃劳希契与哈尔德对视了一眼,急切地问:《政治委员命令》吗? 李德点头:“是的。事实上这两个命令对我军相当有害。” 赫普纳插言:“元首所言极是,我接防罗斯拉夫尔时老百姓的确非常欢迎我们,但是党卫军一来就全变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好多俄国人都参加了游击队。” 德军进攻苏联前夕,被种族主义扭曲了思维的希特勒发布了所谓的《政治委员命令》,规定德军将俘虏的政治委员一律枪毙。由此一来,政委们只得命令苏军战士抵抗到底,增加了德军的伤亡。还有个命令是德军可以任意处置苏联平民,结果是一些士兵在占领区为非作歹,让老百姓凉透了心。也让具有普鲁士传统的德军官兵们怨声载道。 “马上撤销那两道命令。”李德斩钉截铁地说。在场的德军将领们脸上舒展起笑容,他们为重新恢复德军的传统美德而高兴,对元首感恩戴德起来。包克元帅跑到李德面前说:“我的元首,尽管您否决了我的进攻莫斯科的计划,但我为您刚才做出的明智决定感到赞赏。” “还有呢”。李德卖了个关子,等到大家的眼光聚焦到他嘴巴上以后,凶巴巴地对他们埋怨道:“战俘营发生了人吃人的现象,有近百万战俘饿死,你们陆军是怎么管理的?” 哈尔德把眼光投向勃劳希契。这家伙一向是这样:陆军的好事属于他领导的参谋总部的,过失永远是总司令的。 李德一字一句地对勃劳希契说:“不行,战俘营不能让你们陆军管了。” 勃劳希契涨红了脸,鼓足勇气反驳:“不行,让党卫军管恐怕死的人更多。” 李德本来往前走了几步,闻声猝然转过身来,勃劳希契的大脑袋猛然碰到他刚做完手术的鼻子上,痛得他眼冒金星。他没声好气地吼叫:“谁说让党卫军管?谁说让党卫军管?我要让空军……”他感到一股带腥味的粘液从鼻孔里流下来,本能地用手背擦拭,弄了个大花脸。 “你太偏向空军了。”哈尔德可不管元首,站到李德面前高声向元首表示抗议。李德眼珠子一转,对他好言相劝,每说一句,带着血水的唾沫喷向陆军总参谋长的脸:“哈尔德先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现在陆军兵员这么紧张,而空军却有180万人,有一半人无所事事。我让他们管理战俘营,目的是省出陆军的兵力用于前线。” 李德感觉到身边空荡荡的,看到空军副官跑向电话室,向空军司令戈林报信去了。 哈尔德马上忘记了刚才对元首大喊大叫的大不敬,脸上布满了笑纹,趁势向元首打小报告:“我的元首,还有海军。海军成天没事干,那几艘大型军舰整天躲在军港晒太阳,只有几十艘潜艇在大西洋游弋,也纠集了120万人的兵员。要我看,至少可以裁员三分之二充实到陆军。” 李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海军副官奔向电话室。他知道这不是报信,而是告状去了——向海军司令雷德尔状告陆军对海军挖墙脚、说坏话。 李德完全掌握了会场主动权,现在,陆军将领们对他感激涕零。他对瘦骨嶙嶙的包克元帅卖弄说:“实践很快将会证明,我否决您进攻莫斯科的计划也是相当明智的。” “我相信元首的正确领导。”尽管包克元帅眼睛里闪着疑惑和不甘,还是恭维他。 勃劳希契低声对哈尔德说:“这个包克,在我们面前他急着恢复进攻,在元首面前呢?他急着拍马屁。” “勃兰登堡省的人就善于拍马屁。已经61岁了,已经是元帅了,再拍能上到天上去?”哈尔德恶毒地说。 李德纯属多余地振臂一呼:“我宣布:停止对莫斯科的第二次进攻。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全线转入防御。”望着躲避他唾沫的哈尔德,他感到非常开心。 第07节 被情人陷害的秃顶参谋 1941年9月初,德军从陆地上包围了列宁格勒,列宁格勒以北是拉多加湖,拉多加湖东岸仍在苏军手里,那里有个战略要地和交通枢纽,苏军的兵员物资通过那里的铁路运到拉多加湖边,再经过这个欧洲最大的湖泊运到列宁格勒。换言之,列宁格勒的包围圈以东有个巨大的漏洞,除非德军全部占领拉多加湖东岸。 1941年11月8日,德军第39摩托化军攻占了这个战略要地和交通枢纽——提赫文,仅仅在几天后,苏军反攻倒算,并在12月初把德军赶出城,在冰天雪地里一路追杀到沃尔霍夫河西岸。 几天前李德虽然准确“预见”到斯大林要在红场阅兵,但遭到老谋深算的哈尔德的算计,差点下不了台。他决心在提赫文上扳个满分,让将领们彻底信服他超人的“预见”。 装甲列车快要到达明斯克了,李德信步走到车厢那一头的贵宾室,门虚掩着,戈培尔正背对着门,爬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写日记,听到脚步声他厉声喊叫:“怎么不敲门?真没有教养。” 李德轻咳了一声,戈培尔像触电一般跳起来,脸上因意外而赧然:“没想到是元首,我以为是那个冒冒失失的传令兵,嘿嘿。” 李德反应很快,知道一战时希特勒就是个传令兵,便借题发挥:“是的,我是传令兵,只不过是在一战时期,而且在西线。” 李德满意地看到戈培尔脸微微发红,快速合上日记本,不知道他是否将元首没有敲门记入日记里。 李德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相片,那是戈培尔的全家福——七个代表了各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和戈培尔夫妇,怀抱着小海蒂的玛格达美丽冷艳,透出一种雍容高贵的气质。 见戈培尔盯着自己,李德把眼光从玛格达上移开,明知故问道:“站在你旁边的中尉是哈罗德吧?” 戈培尔笑呵呵地恭维道:“是的,我的元首,元首的记性真好。” 李德也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您也真不简单,把前妻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戈培尔笑呵呵地说:“这没什么,共同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会产生感情的。” “感情?”李德敬佩地望着眼前这个脸孔瘦窄、眼睛深陷的人。正是这个戈培尔夫妇,一直追随希特勒到了最后一刻,在希特勒死后,从容就义。而玛格达竟然事先毒死了自己的六个孩子。李德发誓要重用戈培尔,当然得慢慢来。 “我的元首,有事吗?”戈培尔笑完后,一本正经地问道。 李德说明了来意,戈培尔不动声色地说:“你是元首,你认为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德有点气馁:找你商量是看得起你,此外想听到你的建议,我当然是元首,这还用你说吗?一时间他不知所措地站着。 “要我通知军方吗?我的元首。”戈培尔问道。 李德点了点头,等戈培尔戴好帽子又摆摆手:“不,这是传令兵的事,我来只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他动情地把手放在戈培尔肩膀上,缓缓地说:“博士,我们的任务很艰巨,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他差点说出要重用他的话,最后还是忍住了,以免显得没有城府。 戈培尔扭头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又望着李德,微微颔首,城府很深,半晌才说:“我的元首,恕我直言,提赫文方面的确情况不妙,我们只有一个军,冬季装备很少,就是占领了提赫文,部队还得在密林和荒原中向北挺进一百公里,到达维拉斯河与芬军会师,才算彻底包围了列宁格勒。关健是敌人不会坐视我们从容地关上通往列宁格勒的大门的,一定会拼死反攻。” 李德思忖道:这家伙确定聪明能干,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要害。自视清高的希特勒放着这么个人才不用,却重用那个养鸡出身的希姆莱,在前线到处树敌,你这不是自己找抽吗。 “那你说怎么办?”李德是真心讨教,但得到的回答却大煞风景,因为戈培尔建议让芬兰军队南下,李德深知这是绝无可能的。看来戈培尔也不是万能的,凡事还得依靠自己。于是他果断地命令列车北上。 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设在列宁格勒以南的卢加市,李德第二天上午才到达了这里。由于事先没有通知,司令部里空无一人,原因是在冬季,这里早上十点天才亮,下午三点半太阳已经下山了。即使是嗑睡再多的人,到了这里也会失眠的。 元首与一大帮随从走进卢加郊外树林里的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屋子像冰窖,这些家伙们连火都没生。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响了半天了,副官施蒙特伸手去接,铃声不响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一名值班的参谋从外面的一间屋子出来,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跑进来,见满屋子贵人如云,紧张得纽扣都系错了,看到元首“啊”了一声,拉了个天大的架式敬礼,活像蹦起来一样。由于用力过猛,手指碰掉了帽檐,露出冒着热气的秃顶。 李德挥动了下拿着手套的右手,劈头就问:“既然值班,为什么不在司令部?” 值班参谋大大咧咧地回答:“司令部太冷了,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办公,我的元首。” 这时外面屋子里传出娇滴滴的声音,是俄语,有人饶有兴趣地现场翻译:“该死的秃子,你把我的红裤衩弄哪去了?”猛然间,秃顶的脸也变成了红裤衩。有个指了下他的裤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裤扣没扣上,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裤,秃顶上渗出斗大的汗粒。 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响了,秃顶犹豫不决地上前拿起话筒,话筒那边的声音满屋子都能听见:“该死的,你又在与俄国女人鬼混?明明没那个本事,搞什么搞?听说元首要来视察,你马上带人把办公室打扫一下,把火炉生上。” “嗳,嗳——”秃顶正要汇报,对方砰地挂断了电话。 李德恼怒地站到地图墙跟前,哈尔德脸上挂不住了,上前对着秃顶一记耳光,秃顶顿时像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一样拼命地摇着电话,结结巴巴地向对方报告元首莅临的消息。 几分钟后,外面响起一阵此起彼落的轿车关门声,在众将领的簇拥下,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冯?勒布急匆匆往司令部奔来,一边奔跑一边给旁边的一个胖子交待事情,一不留神被树桩绊倒,军帽滚出去老远,但元帅节杖他紧紧攥在手里。 李德暗喜:离过年还有三个月,这老官给我拜年了,我可没准备年钱。嘴上却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拉住老元帅的手摇晃了几下:“亲爱的元帅先生,听说您的爱子几天前为国捐躯了,我深表同情。” 勒布元帅参加八国联军侵华镇压义和团运动。德国战史上著名的防守战略家,反对发动战争,对虐待犹太人的政策极为反感。李德看到元帅的眼圈湿润了,哽咽着说:“谢谢元首的关心。我也听说不久前元首遭到袭击,差点像我儿子一样……”哈尔德与鲍曼不约而同地急忙咳嗽了一下,元帅意识到比喻不当,急忙转变话题:“我谨代表北方集团军群,欢迎元首来视察。” 李德严肃起来,指着躲藏在屋角的秃顶说:“不必客气,我们得到这位先生的欢迎了。” 秃顶脸腾地红了,低头盯着地面,巴不得地上裂开一条孔隙钻进去。恰在此时,外面屋子的女声偏偏不合时宜传来了:“亲爱的,你到底把我的裤头藏在哪啦,还有胸罩,快来给我找嘛。让我也敬仰敬仰伟大的元首嘛。” 这已经不是恶作剧,分明是对秃顶蓄意谋害了,因为李德听得清清楚楚,她是用德语说的。再看那倒霉的秃顶,脸已经由红裤头变成紫茄子了。 突然秃顶恼羞成怒地冲出去,挥动着拳头闯进外面的房子里,接着响起咒骂与撕打声。大家扑过去正要英雄救美,却看到秃顶从门里被人家踢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面追出来一个红发女郎,意犹未尽地对坐在地上的秃顶踢了一脚。 “她真美。”李德脱口而出,一些誉美之词泉水般涌出来: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腰肢袅娜似弱柳,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几名德军士兵冲过去抓住她,她猛地挣脱了,为首的德军上士掏出枪对准凶悍的女青年,“别开枪。”李德失态地喊叫,元首又发现在她挣扎期间显露出一种粗野的美,而且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媚骚,让他心里痒痒的,心生把这个尤物留在身边的念想。 大家的目光转向元首,德军上士也一脸迷茫地扭过头,女青年趁机抓住上士的手腕上身一转,左肘顶住上士的右关节,手枪便到了她的手里。 “好身手。”有人脱口喊出,李德睇了一眼,原来是戈培尔。 为元首保驾护航的警卫旗队几个战士好大劲才制服了她,倒拧着胳膊把她押到元首面前,李德心里砰然一动,示意放开她,酒红色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和叛逆。她用手把头发捋往耳后,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身体丰满,动作优雅,皮肤白晢,鼻子高挺,灰蓝色的大眼睛望着远方,那长长的睫毛好象在跳动。 李德怔忡地盯着她,直到戈培尔捅了他一下。他使劲咽了口唾沫,装作严厉地审问道:“你,怎么回事?” 她乜斜着眼睛,眼角闪现出讥笑,说:“我殴打了德军军官,随你们处置吧。” “押下去。”勒布元帅喝令道,可是他喝令的对象是元首的贴身警卫而不是宪兵,根本不理他那一套。警卫旗队的战士们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德。 第08节 德军里的蒙古人 李德上前一步,摘取手套,用手擦拭她嘴角的一丝血迹,她正视着他,眼睛变的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她倏忽立正敬礼:“德军志愿兵、拉脱维亚人、前苏军少尉冉妮亚向首长致敬。” 李德和蔼地问道:“说说你殴打德军军官的理由。假如你的理由充分的话,我可以考虑减轻处罚。” 刚变成晴空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她指着秃顶:“他纠缠我。” 李德笑了,不光是李德,满屋子的哄笑和交头接耳,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不谐世事的中学生。 冉妮亚竟然啜泣起来,大颗的眼泪直往地上掉:“他没有那方面的本事,却偏偏要纠缠我……他是个变态,他有病,阳.痿……” “冉妮亚——”秃顶绝望地喊叫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冉妮亚不再哭泣,抬起头冷冷地对他说:“为什么?因为我要离开你,为此我不下十次地警告过你,不下十次地求过你,但你像强力胶一样,死死地粘住我,你要让我一辈子守活寡……” 手下的军官受到如此侮辱,勒布元帅脸上挂不住了,厉声对冉妮亚喝道:“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姑娘,你要分手可以采取正当手段,是谁让你从战俘变成一名德军志愿人员的?” 德军进入苏联后,波罗的海三国的人民把德军当成解放者,拉脱维亚森林同志会等反苏武装,拉脱维亚军官更是与苏军离心离德,配合德军与苏军作战。冉妮亚也不例外。 有元首撑腰,冉妮亚竟然对勒布元帅都冲撞起来:“我很敬重您元帅先生,我也知道您和他是酒友,但是别说是您,就是元首也无法让我改变主意。” 冉妮亚在元首面前摆起功劳来了:“至于您说的战俘,我很赞同,但是你少说了一句:在第18集团军离拉脱维亚首都里加还有几十公里时,是我解救了德国俘虏,占领了里加,然后交给了你们。你们不奖励我也就罢了。苏联人杀死了我父母,我只想着报仇雪恨。” 冉妮亚冲到李德跟前,在警卫干涉前一把抓住李德的手,眼泪汪汪地央求道:“敬爱的元首,请您主持公道,我只听您一句话。而且,我可以为帝国服务,为建立一个崭新的拉脱维亚建功立业。” 满屋子嘲讽与讥笑,一个军官像使坏的师爷一样贴到元首身边告密,她是拉脱维亚总参谋部的作战参谋,而且还是苏联克格勃成员。 告密适得其反,元首听后反而对她另眼相看,更坚定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决心。他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帝国正是用人之际,要善于发现人才、使用人才,不拘一格地提拔人才。 勒布元帅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位高权重的元帅让一个女孩儿弄得下不了台,李德感到又可怜又痛快。他转身望了望随从,愈加开心了:鲍曼一脸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戈培尔怔忡地望着冉妮亚,嘴角挂着一丝口水……他咳嗽了一声,戈培尔回过神,对鲍曼耳语了几声,鲍曼早已听出了元首的弦外之音,神气十足地对警卫旗队战士下令:“把这个攻击帝国元帅的外籍女青年带走,移交给帝国种族事务局。” 几个警卫旗队的战士上前不由分说,给冉妮亚带上手铐,推到鲍曼跟前。为首的上尉询问对秃顶如何处置,鲍曼再次聆听了戈培尔的耳语后大声回答:“这还用问吗,这是北方集团军群的内部事务,自然由勒布元帅处理了,真是个笨蛋。” 李德暗暗赞同他们的裁决,向戈培尔投去满意的一瞥。 一阵节外生枝后,勒布元帅向元首汇报最近的战况:德军18集团军从陆上包围了列宁格勒,16集团军坚守在西北战线,摩托化第39军于昨天占领了提赫文,正在向城东和城北进发。 勒布元帅得意洋洋地宣称,不到十天,39军就会打到斯维里河与芬兰军队会师,彻底封闭列宁格勒,列宁格勒就会举手投降了。 李德出其不意地问道:“苏军的情况如何?” “苏军?”德军将领们习惯于称作俄国人,听到李德——他们的元首称之为苏军,他们感到不习惯了,他们更不习惯于设身处地考虑苏军的动向,总是一厢情愿地制订计划,所以李德将了他一军。 勒布元帅很快镇定下来,拿起长柄放大镜在地图上端详半天,指着提赫文以东的地方一字一句地说:“博克西托戈……”他仔细辨认着后面的字。 李德等不及了,接过话头:“博克西托戈尔斯克,苏军调来了一个坦克师和一个步兵师,准备在三天后从东面发动反攻;提赫文以北,苏第4集团军得到第7集团军坦克和炮兵的加强,准备给北上的德军个师,还有2个火箭炮营和1个配备KV坦克的重坦克团……” “什么?他们会反攻?”勒布元帅和军官们一脸茫然。“元首说的完全正确。”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满房子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里,也许意识到自己唐突,接下来便不作声了。 李德询问道:“是谁?站出来把话说完。” 一个粗壮的东方面孔大大咧咧走到前面,勒布元帅向他瞪眼,试图把这个冒失鬼瞪回那个角落,他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李德面前,用标准的德语报告:“元首,三天前我从前线侦察归来,向元帅汇报了您刚才说的这些情报,不过元帅根本不相信敌人会发动反攻,我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情报被人家斥责为牛粪。” “人家这是夸奖你,牛粪可是好燃料呀。”尖酸的戈培尔插了一句,他不放过任何奚落军官的机会。 李德急速在大脑里扫描,却没有任何有关此人的资料,来人自我介绍:“我是勃兰登堡团第4中队副中队长,受第4坦克集群赫普纳将军直接指挥。” 有人喊叫:“他是从俄军俘虏吸收的志愿人员,他父亲是卡尔梅克人。” 来人转向那人:“您说对了一半,我得补充另一半:第一,我不是俘虏,我是战场投诚,9月份在位于勃兰登堡外的一块乡间宅地上参加过集训,成为德军军官并向元首宣誓过;第二,我母亲是德意志人。” 一阵沉寂,勤奋好学的戈培尔向别人打听什么是卡尔梅克人,大家面面相觑,一些人转向称为万事通的哈尔德总参谋长,平时侃侃而谈的哈尔德故意转过脸,望着窗外桦树上的喜鹊窝发呆。 李德乘机给大家上了一堂历史课:卡尔梅克人其实是俄罗斯的蒙古族土尔扈特人,与中国人同属东方民族,早在16世纪时,卡尔梅克人离开现在的新疆和内蒙古地区,向西迁徙寻找更加肥沃的牧场,最终在现在的卡尔梅克共和国定居。 1771年,俄罗斯凯瑟琳女王宣布废除卡尔梅克人自治权,试图迫使他们放弃藏传佛教而接受基督教。卡尔梅克人首领随即带领17万族人,经过7个月的长途跋涉,与追击的俄军激战数场,途中损失10万人,最终返回新疆地区。他们受到清朝政府的热烈欢迎,被视为东归英雄。一直到现在,这些东归英雄广泛分布在中国的新疆、内蒙、青海等地。 十月革命以后,大批卡尔梅克人在俄国内战中加入白军,特别是勒垃弗兰格尔将军与邓尼金将军手下。苏维埃政权严厉惩罚留下来的卡尔梅克人,处决了上万人。1931年,斯大林命令进行集体化,关闭佛教庙宇,烧毁卡尔梅克人的宗教书籍。他把所有喇嘛和拥有超过500只羊的卡尔梅克人驱逐去西伯利亚。强迫集体化。约6万卡尔梅克人在1932年到1933年大.饥.荒中死去。 李德总结道:“卡尔梅克人与哥萨克人一样,是布尔什维克的死敌,换言之,是我们的天然盟友,因为斯大林夺去了他们的腿。” 见大家一脸茫然,李德解释:“卡尔梅克人与哥萨克人一样是马背上的民族,一辈子都在骑马,但苏联集体化运动把他们的马夺走了,等于夺走了他们的腿,让这些骑士默默无闻地徒步行走,能不恨死他们吗?” 一阵轻笑后,大家对元首渊博的历史知识折服了,哈罗德欣赏完喜鹊窝,红着脸加入了听众的行列。 李德似乎是自言自语:“苏联有一百多个民族,每个民族的情况不同。我们要懂得利用苏联的内部矛盾。像以前那样眉毛胡子一把抓,简直是笨蛋加脑残。” 大家沉默不语。对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因为以前眉毛胡子一把抓的不是别人,正是元首他自己。 卡尔梅克人他乡遇到知音,激动得语无伦次了,身子往上一窜,跳起来一般地向李德敬了个纳粹礼,大声宣誓:“克拉斯克伊柳姆日诺夫少校向您——敬爱的元首宣誓,我全身心都交给您了,为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李德三言两句便得到了一个死忠,心里甜滋滋的,嘴里却说:“不是为我,是为德国,也是为了今后建立一个独立的、人人都有马骑的卡尔梅克共和国。” 两行热泪从卡尔梅克人脸颊上流淌下来,在场的德国人,不论是将帅还是党的高级干部,都对元首感到由衷的敬佩,只有党卫军大本营常驻代表卡尔?沃尔夫将军脸上带着疑惑。回到柏林后他飞快地向希姆莱汇报元首建立东方国家的新政策。 李德为今天屡次偏离主题感到怅惘。戈培尔提醒该吃饭了,李德才意识到神不守舍的原因——身体需要加注养料了。勒布元帅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他愤愤不平:其它人面前摆着黑海的鱼子酱、鲭鱼、火腿,给他却是一份糖煮水果,那是由牛奶、燕麦片、苹果泥、核桃、柠檬和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成的。他一边暗暗骂着坚持吃素食的希特勒,一边羡慕暴食天珍的其他人。 吃完午餐太阳已经西沉,李德与元帅单独交换了看法,勒布元帅仍然深信德军会很快与芬兰军队会师。李德不再坚持了,他已经打定主意,等着勒布元帅让俄国人打得鼻青脸肿后上门求他。 装甲列车连夜南下,经明斯克向柏林进发,戈培尔打着呵欠抱怨元首的北方之行:“我们本应该直接回柏林,千里迢迢到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只是为了吃一顿美食?” 李德回答:“你们至少吃了美食,可我呢?只让我吃那些甜滋滋的水果,当我是病号啊。” 戈培尔忽然来了兴趣,神经兮兮地问元首怎样处置那个拉脱维亚姑娘?为避免受到迫害,李德把她带到车上,没想到这个神马动了心思,必须让他打消邪念,便说:“我要把她培养成一流的特工,让她为帝国服务。” 戈培尔讪讪着告辞了。李德打开提赫文战区的作战图,刚看了一会儿,标注着提赫文的地方浮现出冉妮亚美丽的脸庞。胡思乱想了一阵后眼皮耷拉下来,在轰鸣的车轮声中他爬在地图上睡着了。 第09节 忙碌的休假 李德终于到心旷神怡的别墅休息几天了。别墅位于贝希特斯加登附近的上萨尔茨堡山,名叫伯格霍夫。 当年,希特勒到上萨尔斯堡山完成他的著作《我的奋斗》第2卷时,深深迷恋上了这儿的湖光山色。不久,他在这里买田买地,打造私人别墅和温泉,经过多次扩建,成为一座大型的住所,希特勒在上萨尔斯堡山的行宫。 后来,为了离希特勒近点,高官贵人们纷纷在距离希特勒别墅只有几公里远的贝希特斯加登大兴土木,购置房产,大事小事都往希特勒别墅里跑,让他不胜其烦。他也在贝希特斯加登购置了一幢二层楼,这座小城渐渐成了纳粹首领在柏林以外的第二个政府所在地。 纳粹掌权后,元首别墅经历了很大的变动,建筑的中心大厅有一扇可以升降的窗户,可以一览贝希特斯加登的阿尔卑斯山风光和美丽的柯尼希湖。这里一年四季景色各异:春天,满眼新绿,山花怒放,令人不忍离去;夏天,蓝天白云,绿水清波;秋天来了,漫山红叶,满坡牛羊,朝雾晚霞;这里的冬天银装素裹,是高山滑雪者的天地;实在是人间仙境。 一九三九年,为了庆贺希特勒的五十岁生日,马丁?鲍曼下令在上萨尔茨堡上中海拔一千八百米的山顶建造一座别墅,作为纳粹党送给希特勒的贺礼,它就是闻名遐迩的“鹰巢”,从“鹰巢”可以一览贝希特斯加登的阿尔卑斯山。 所以说,希特勒在上萨尔茨堡山有三个私人别墅:贝希特斯加登的住房、伯格霍夫别墅,还有山顶别墅鹰巢。平时,他多半住在贝希特斯加登的二屋小洋楼,在这里办公、开会,冬天还可以节省暖气费;只有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才回到几公里外的伯格霍夫休息娱乐,至于鹰巢,一年中只上去几回,除了开几次机密会议外,也就是向亲友和国外政要炫耀。 李德怀着旅游者的心态,迫不及待地去游览著名的“鹰巢”。在鲍曼的陪同下,从山脚乘车到达平台,从平台通过一座洞门和一条约百米长的通道,到达电梯的入口处,然后坐电梯到达著名的“鹰巢”。“鹰巢”里有一面比超市橱窗还大的玻璃,浮现在云中的悬崖峭壁和仙境般的景色赞赏不已,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鹰巢”里寒气逼人,李德只在上面逗留了十分钟就下来了。爱娃身体不适,他美美睡了个懒觉,一直睡到早上十点,贴身侍从林格在门外叫着:“早上好,我的元首!您该起床了。”同时把报纸和新闻简报放在门前。 希特勒拿起报纸和新闻简报,快速浏览一遍,都是些索然无味的东西,不是地方长官的讲话,就是受到讲话鼓舞,立志与敌人血战到底的表态性发言,要不就是东边修了一座桥,西边某段高速公路通车,统统打着改善民生、关心人民生活的旗号。 大约中午时分,李德按铃叫人送早餐,林格把一杯牛奶和一些按特定食谱制作的面包端到桌前。几天来,早上都是千篇一律的牛奶面包,最大的享受就是增加个苹果泥,李德要求增加一份煎鸡蛋,在报经鲍曼批准后才给他端上来。 吃完早饭,贴身保镖汉斯?腊登休伯给他拿来紧急电文,他边擦嘴边了解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李德制定今天的工作计划,首要任务是紧急召见赫普纳。 他的幕僚们在大厅等待向他汇报。他置身于巨大的房间,一边踱步,一边和参加会议的人谈话,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阿尔卑斯山积雪的山顶上,阿尔卑斯山的全景被框在像商店橱窗一样巨大的窗框里。 才华横溢的建筑师施佩尔拿着柏林市改建图纸迎了上来,李德让他收起图纸,给他交办了特殊任务——到前线亲自督促修建“东壁”工事,确保前线部队转入防御。 “此外,你顺便检查一下前线武器装备和当地工厂恢复生产的情况。施佩尔,今后你要担任比建筑师更重要的工作。”他对夹起图纸就要离开的施佩尔说了几句摸不着头脑、但令人产生无限期待与遐想的话。 卫生部长康迪先生汇报说,给莫尔医生安排了好几个职位他都不满意,问他怎么办。李德心不在焉地建议,让他担任药监局副局长算了。 “可他什么都不懂,连个药剂师都不是,只懂得从公牛**里提取激素。”卫生部长不屑地说。 李德安慰他说:“所以是个副局长嘛。我曾经答应过他的,从我这里走出去的人至少要安排个厅局级。”他的侍从们听了这话后个个乐不可支,巴不得元首马上把他们从这里赶出去,也混个厅局级领导当当。 卫生部长刚被打发走,帝国种族事务部部长上前一步,汇报把柏林剩余的一万多犹太人迁移到东方的计划,李德厌恶地皱着眉头听了一会,问道:“您是不是来请求解决交通工具的?” 对方老实回答:“是的,因为两天前您下了命令,那怕是一节车皮、一辆货车都要用于前线。” 李德思忖,要不是交通工具卡了壳,这家伙定然不会向他汇报迁移犹太人的事。尽管他对犹太人的命运担忧,但这些残留的犹太人在柏林的日子很不好过,佩带黄色六角星标志不说,纽伦堡法律剥夺了他们的公民权利,别人不拿他们当人,与其在柏林当二等公民,还不如到波兰犹太人聚集区。 但是目前,每辆车都要向前线运送冬衣,不能Lang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因而他以没有运输工具为由,把这个种族狂打发走了。也许是李德多心,这位官员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刚刚上任的战时劳工全权总代表绍克尔来汇报劳动力短缺的事,李德呼地一下子生气了,咆哮说,对苏战争爆发四个半月,俘虏苏军达三百多万,但是已经有一半人白白死在战俘营里,难道这不是劳动力吗? 绍克尔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苦瓜,争辩说这应该由陆军负责,李德仍然气呼呼地说:“哪么犹太人呢?据悉有那么多犹太人失踪,难道不可以用作劳动力吗?简直是犯罪。” 房间里像仍了颗一吨重的炸弹一样,满屋子的嗡嗡声变成了喧嚣,李德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清楚地听到有人激动地说,对犹太人的政策不正是元首制订的吗?绍克尔挥动双手,好不容易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后,涨红着脸一字一句地对李德说:“我的元首,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对犹太人是我党的立党之基,您怎么同情起民族的敌人来了?” 党卫军大本营常驻代表卡尔?沃尔夫将军说:“我的元首,我不敢向党卫军全国领袖希姆莱转达您刚才的话,因为他压根不会相信元首会那么说,不仅如此,说不定他会认定我歪曲元首的话,一气之下扭断我的脖子的。” 李德赶紧纠正道:“你们都想到那里去了?你们没有等待我表达完我的意思就表示对犹太人的义愤填膺。” 大家静候元首的话,李德却不说了,他在想更贴切的词语,这时一个肥胖的身躯伴随着洪亮的声音走进大厅:“您好我的元首,如果我晚来几分钟,您会被这些手下给活活气死的,哈哈哈。” 空军副官贝洛上前接过戈林的大衣,帝国元帅穿着新缝制的墨绿色军装,活像一个美国将军,他快步把粗壮的腿挪动到李德旁边,先是惊诧地望了望李德,然后向大家挥动着元帅节杖,粗声粗气地说:“我提请大家注意,元首受了重伤,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因此大家说话要温和一点。” 李德简直要拥抱他了,不过接下来的话却不那么受听:“我刚才说了,元首遭到劫难,大脑肯定受到了刺激,因此有些话你们不用当真,比如刚才说的不把犹太人当劳动力是犯罪的话。” 戈林说的没错,李德的大脑确实受到了刺激。不过是在听了他刚才的这番话之后。 绍克尔烦躁地问:“我的元首,还有副元首,关于劳动力短缺问题,你们说怎么办?” 戈林抢先回答:“我认为元首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对于身强力壮的犹太人我们当然可以当劳动力使用,直到他们干不动了为止,是吗,我的元首?” 李德只得点头,为了维护他的权威,以免让戈林喧宾夺主,他高声对陆军副官施蒙特与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的副官冯?阿姆斯堡上校命令道:“传达我的命令,今后对战俘营严加管理,不许出现大规模非正常死亡的情况。战时劳工全权总代表绍克尔有权到战俘营征用战俘。” 绍克尔脸上一下子多云转睛了,精神抖擞地敬了个纳粹礼后退下了。戈林眼珠子一转,对李德说:“我的元首,我们空军有一些富余人员,为了执行好您刚才的命令,我建议让我们空军接管部分战俘营。” 李德点头同意,戈林喜出望外,对元首大献殷勤,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元首的伤势这么严重,这一切都是陆军保护不力的结果。 李德警惕地瞅了眼戈林,他仍然婆婆妈妈地说个不停:“空军是用国家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出来的人,也具有骑士精神,而陆军代表着保守势力,比如说,陆军里还有牧师……” 李德不想听他的唠叨,也不想成为部下们利用的对象,便提醒他面前就有两名陆军代表,戈林大脑袋一歪,两手分别按在施蒙特与阿姆斯堡上校的肩膀上,厚着脸皮说:“二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们俩不会介意的。改天我打两只兔子送给你们,好吗?” 施蒙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你许诺给我的第五只兔子。”房间里轻松起来,李德刚刚送给戈林一个糖果,把战俘营的管理大权交给他,这会又在糖果上抹给了一层奶油:“说到打猎,我准备几天后召开国会,通过你的狩猎法,以你的名字名命,我相信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保护动物的法律,你为人类作出了贡献,亲爱的戈林。” 戈林高兴得不能自持,结结巴巴地向元首表示感谢。 目前陆军兵力紧张,但是长期以来,戈林以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优越地位,大量扩充空军,只有三千多架飞机的空军却有一百九十万官兵,待遇上也高于陆军和海军,按李德的想法,空军裁员一半都不为过。 愚蠢而自以为是的戈林提出接管战俘营,正中李德的下怀,不过这种小打小闹不过瘾,他要大刀阔斧地分流人员,继续甜蜜地对戈林说:“我亲爱的赫尔曼,我想从海空军中分流一部分多余的人充实到陆军,你是副元首,你先带个头吧。” 笑容在戈林脸上凝固了,刚才睛朗的天空布满了乌云,继而下起了雨:“我的元首,请恕我直言,您受陆军的影响太深了。迄今为止我们取得的所有胜利,少有有一半是空军的功劳。现在敌人的空军正在飞速发展,而我们却要削减空军,我不同意。” 戈林像任性的大孩子一样扭转过头,李德耐心地说,作为副元首,今后要在帝国的方针政策上多操心,不要斤斤计较小事,不料戈林一句话顶了回去:“关系到空军发展的当然是大事,更不是斤斤计较。” 站在旁边的邮政部长等不及了,乘机向元首汇报发行新邮票的事,李德看了一眼戈林,对邮政部长建议,专门发行一套戈林副元首的邮票,但戈林丝毫不领情,或者说不再上当了,气冲冲地说,他不稀罕让大家用唾沫把他粘在信封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第10节 生日密谋 1941年11月11日是玛格达40岁生日,她是第三帝国宣传与国民教育部长戈培尔的现任妻子。 由于元首单身,玛格达实际上是第三帝国的第一夫人,这是个前所末有的殊荣,极大地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使他对丈夫的风流成性睁一眼闭一眼。李德需要戈培尔对他死心塌地,所以邀请他妻子上山过40岁生日。 戈培尔兴高采烈地到柏林接她,中午,玛格达像骑着骆驼赶着鸡一般,带着大小不一的一大群孩子,兴冲冲来到上萨尔茨堡。 她的出现,让别的女人黯然失色:高贵无比、清丽绝俗、雍容华贵的仪态,再加上事实上的帝国第一夫人的身份,让其他女人嫉妒得发疯,特别是里宾特洛甫的妻子、德国香槟酒制造大王亨克尔之女安娜利斯?亨克尔,从她一脸酸楚判断,肚子里的酸水已经到喉咙了。有自知自明的戈林夫人干脆就没来,避免了当众受罪。 爱娃更不好受,因为帝国第一夫人的桂冠应该在她头上,无奈元首为了德意志民族的复兴,立志终身不娶,让她名不正言不顺,在别人眼里是平平淡淡、不伦不类的“爱娃小姐。” 李德穿着换好的燕尾服在房间里与鲍曼秘密谈着什么,直到林格第三次催促说,客人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李德才来到餐厅外的大会客厅。他首先向爱娃?布劳恩问好后向每位客人打招呼,抱歉自己迟到了,然后他抱起戈培尔最小的女儿海蒂逗乐了一会儿,来到玛格达面前,对她行吻手礼。 身穿黑裤子白上衣的仆人宣布:“我的元首,请用餐。请您领夫人或小姐就座。” 李德向玛格达伸出手臂,挽着带她走向餐厅。跟在他后面的是挽着戈培尔手臂的爱娃以及一对对其他宾客。一些女宾看着他穿着燕尾服的滑稽样子,跟在后面唔着嘴吃吃地窃笑,只有贵族出身的里宾特洛甫的妻子矜持地昂着头,偶尔恶狠狠地斜视一眼光彩照人的玛格达,暗暗骂一句“暴发户”以获得心理平衡。 客人们缓缓进入宽阔的过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令人赞叹的大型圆柱支撑着的漂亮拱顶,穿过这个厅,便可看到用纹理清晰的松木制成的宽敞楼梯,从这里上楼,东边即是餐厅。餐厅的两扇大门两侧站着两个个人。长方形的餐桌两旁摆着可供24个人坐的带扶手的红皮椅子。 餐厅正面的尽头是一个半圆形的小厅。天气不好时,习惯早起的人就在这里坐在圆桌旁随意地就餐。但大多数人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吃早饭。如果天气好,大家就在平台上吃早饭。白色的细瓷器上是手工绘制的阿尔卑斯山山花,如龙胆花、杜鹃花和欧洲构兰。 餐桌的附近,有一个备餐台,台面是用手工画的瓷砖镶嵌成反映贝格霍夫生活的图案。例如,有一块瓷砖上的图案是这样的:恩德雷斯女士端着一碗盛满肉丸的碗。大厅的右侧矗立着一个带玻璃门的陈列柜,里面摆放着精美的瓷器,这是维尼弗里德,瓦格纳送给希特勒的礼物,以及手工画的瓷盘和瓷碗,当然少不了瓷器故乡——中国的精美工艺品。 李德坐在面对窗户的中间位置,眺望着远方的群山,餐桌上摆放着小桃树和长柄玫瑰。这些鲜花都是柏林和慕尼黑的第一流花店提供的。他的左边坐着爱娃,右边是玛格达。 这里的瓷器和银餐具都是根据希特勒的设计制造的。盘子的中间是烫金的国徽和展翅的老鹰,左右两侧是用拉丁体写成的希特勒姓名的第一个字母“A”和“H”。 一名男厨师过来,认认真真地给每个盘子里盛上一勺灰不灰、绿不绿的粥,李德用叉子一拨拉,原来是用豌豆做的沙拉,接着上了一道水果沙拉,酸黄瓜和腌番茄。别人只比他多了几片切成薄片的火腿。 客人们战战兢兢地用叉子把肉送到嘴里时,他们像往常那样,等待元首高谈阔论。 以往吃饭时,吃素的元首便给他们描述血淋淋的屠宰场,接着陶醉在诗一般的意境之中:你看那田野里的农民,迈着缓慢的大步,辛勤地撒下种子,种子在地里发芽、茁壮成长,形成波Lang滚滚的绿色海洋,在阳光照耀下慢慢变成金黄色。今天这种超现实的描绘并没有出现,令大家深感意外:莫非元首良心发现,和尚还俗了? 客人们吃了多年来第一场没有扫心的晚餐,尽管食物不算丰盛,心情却十分舒畅。玛格达悄悄对戈培尔说,一个月前元首说大象因为吃草而力大无穷,她反驳说食肉动物比食草动物凶狠。今天元首改邪归正,不让吃肉的人难堪,可能是她反驳的结果。戈培尔随口应着,眼睛盯着别处,玛格达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一个陌生的女佣在收拾盘子。 “她是谁?怎么从没见过?”她问丈夫,戈培尔半晌才反应过来,心不在焉地说:“冉妮亚,元首在前线拣的东方人。” “元首……拣的?”玛格达不相信地看着他,她怀疑这是生性风流的丈夫的杰作,不过这次实在是冤枉了他。李德把她从北方集团军群带来后,暂时安排进随从队伍里,给林格帮忙,林格不愿意把这个外籍美女放在身边,便把她推给了元首的厨师。 宴会结束后,李德先吻一下爱娃?布劳恩的手,再吻玛格达的手,对戈培尔说到小茶馆走走。 李德与戈培尔来到“小茶馆”,一座不太高的尖顶亭阁。两人站在装有护栏的凸石上极目眺望,看到半边夕阳已经落入群山中,旁边的云霞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只要你一眨眼,它又变成了紫檀色了,真是色彩缤纷,变幻无穷。两人的脸仿佛镀上一层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德念叨着唐代诗人李商隐的名句,然后领戈培尔进入茶馆,先在前厅里脱掉外衣,然后在铺有大理石地面的壁炉间里印花沙发椅上就坐。李德仍然意犹未尽地透过茶馆南面又高又窄的窗户,望着远方的群山,戈培尔盯着壁炉上方悬挂着的镶金边的镜子。 掌握第三帝国命运的两个男人像比赛前互相打量着对方的拳击手一样,又像练习定力的坐禅者一般,一言不发地坐了几分钟,还是戈培尔打破了沉默:“我的元首,我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党卫军全国领袖希姆莱的影子。” 李德说:“他给我来过电话了,说正在视察刚建成的奥斯威辛集中营2号集中营。” “2号集中营?”戈培尔显然不知详情。 “是的,2号集中营,在比克瑙。”李德解释。 戈培尔继续盯着镜子,说的话总是摆脱不了小资产阶级的固有身份:“那得花好多钱吧?” 李德顺着他的眼光望了眼镜子,镜子里映照出水晶玻璃的皇冠烛台和插着黄蜡烛的壁灯。李德感叹:“镜子里的东西尽管美妙,可都是虚幻的,正如我们现在的德意志帝国一样,尽管看上去非常强大,却孕育着一系列危机。” 戈培尔的眼睛一下子从镜子上移开,转而盯着李德忧郁的脸庞。看到李德欲言又止,沉不住气了,急切地问:“我的元首,您有什么话可以尽管给我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您的身旁。” 李德心里一阵欣喜,毕竟定力不够,这么快就着急了。要像钓鱼就要有耐心。拿破仑早就说过:在政治上只有头脑而没有良心。对待下属同样需要手段,心甘情愿地服从比强迫压服效果显著,忠诚可靠。帝国已经驶向了布满浅滩的危险水域,而坐在船上的人还陶醉在船坚炮利的虚妄中。 第11节 爱娃掉醋缸里了 作为船长,要有个好的大副。李德更需要一个人来总理国内事务,他一整天都在捉摸自己的下属:乱世出英雄。这些战友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对希特勒忠心耿耿,但要成为他的主要助手,成为帝国总理,光靠这些是不够的,还要在思想上与他能够产生共鸣。戈林太虚荣,贪图享受,松松垮垮;希姆莱阴阳怪气,心狠手辣,整天沉浸在虚浮的种族妄想里;里宾特洛甫威望不高;施培尔能干却资历太浅,他中意的大副就是戈培尔。要依靠他消除内忧外患,驾驶这条船驶向胜利的彼岸,至少脱离险境。 李德试探道:“戈培尔博士,我专门请你来,想听听你对目前形势的真实看法。场面上的话留到场面上去说,那些官话大话套话也留到你写书面报告和演讲时说,我只要你说实话。” 戈培尔沉默了一小会,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地张开嘴:“必须尽快纳入战时经济。我建议让施佩尔全权管理经济,他是个奇才。”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戈培尔从政治、经济、后勤、民族问题等方面谈了一个小时,直到夜幕笼罩了这个小茶馆。 戈培尔吞吞吐吐:“我还有一件私事,就是玛格达的儿子,当然我也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李德:“你想说什么?” “他在白俄罗斯当工兵连长,与当地民政部门发生矛盾,呆不下去了,我想调换个工作。” 元首奇怪地望着他,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为何向他提起?继而他明白了:博士既想当**又要立牌坊,他沉吟片刻后说:“部队转入防御,前线急需工兵,你不用出面,我让施佩尔给他安排,建好冬季工事后再把他调回来。” 戈培尔感谢。 李德站起身,与他谈最后的一件心事:“这个希姆莱,我怀疑他今天视察集中营是有意的,最近我经常发表淡化****的言论,取消了在前线抓住政委一律枪毙的《政治委员命令》,党卫军大本营常驻代表沃尔夫将军会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他的。” 戈培尔警惕地望了望元首,不无担心地说:“我认为还得安抚他,毕竟他担任党卫军全国领袖多年,根深叶茂,而且他党性和组织纪律性很强,廉洁自律。我敢断定,党卫军如果没有他,会逊色很多的。” 李德心中稍稍不快:什么叫党卫军如果没有他,会逊色很多,离了张屠户,就得吃混毛猪吗?他不再作声,发现前面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鲍曼,李德故意问他干什么?他一脸不高兴说:“我的元首,我正为犯了错误而自省呢。” “什么错误?”李德警觉地问道,习惯地转向戈培尔,他正暗笑着。 鲍曼似乎非常痛苦:“我犯了没有保护元首、跟随元首的错误。” 李德哑然失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灯火辉煌处说:“走吧,别说了,我们去跳舞吧。” 跳舞是爱娃的嗜好,尤其是今天举办的是生日舞会。大家一看元首来了,就投其所好地播放《风流寡妇圆舞曲》: “良辰美景,舞步轻盈,多美好,美好时光,怎能忘记,真欢乐,在这美丽夜晚我对你倾诉,满腹的话儿一定要对你说……” 李德先与爱娃跳了一曲,然后把玛格达揽在怀里。这个高雅的女人对男人有一种无穷的魅力,但最多也只能贴着她高耸的胸脯,在脑海里意.yin一会儿。玛格达却想得到更多,悄悄在他耳边呢喃:“我的元首,给我说说看,你和我丈夫谈了点什么?” 李德半张着嘴戒备地往后咧了咧,玛格达噗哧一声,喷了李德满脸满嘴的唾沫星。当着大家的面,李德不好意思擦去满脸唾沫,特别是喷进嘴里的早已融化。他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就当成接吻时留下的吧。” 玛格达略微羞涩了一下,迅速恢复了高雅风度,歪斜着头含笑说:“我猜测,您将要提拔我的丈夫。” 李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玛格达,你听这首曲子多好?” 玛格达有点生气,噘着嘴说:“我可告诉你,爱娃已经知道你拣了东方美女的事了。” 李德停住脚步,刚想问个究竟,乐曲停止了,脚面上还被玛格达踩了一脚。 …… 舞会结束后,原先经常陪元首深夜喝茶聊天的人都等待在大会客室里。林格呵欠连天地出来了,看到他们奇怪地问道:“元首和爱娃早就回到楼上睡觉了,你们傻子一样等在这里干什么?”看到鲍曼也夹杂在人群中,他吐了下舌头赶紧离开了。 大家一哄而散,有的一脸惆胀,有的浑身轻松,元首女秘书施罗德对鲍曼说:“我发现最近首长怪怪的,不反对别人吃肉了,也不拉着别人熬夜了。”鲍曼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挥手让大家各自休息。大家散去了,但过了一小会又重新聚集到大会客室里。这些陪伴元首熬夜习惯了的人怎么能睡得着呢?不一会儿鲍曼也加入了自发熬夜的队伍,还给大家带来了法国白兰地和苹果片。 戈培尔与夫人也回到了房间,等待六个孩子都睡觉后,玛格达把正在写日记的戈培尔拉到外面的房间,戈培尔吃惊地望着玛格达点上一枝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吐了出来。 戈培尔皱眉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得意忘形,你知道元首最讨厌女人抽烟。” “别这样说,他又不是我丈夫。哎,哈罗德的事你说了吗?” 玛格达拿起德国非那斯香烟挑逗道,“来,给你奖励一枝。” 戈培尔把烟盒打落在地。玛格达奚落道:“马上要得到元首重用了,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光辉形象不相称呀。” “别胡说八道。”戈培尔警惕地望了望外面,再转回来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些什么?我见到你们跳舞时聊得很投机。” 玛格达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里,断然说道:“你就等着吧,我相信我的知觉,尽管元首没向我透露一个字。” 玛格达一下子变得含情脉脉,双手搂抱着略感失望的丈夫的脖子说:“等你飞黄腾达了,你更会整天搞女人的。” 戈培尔拉掉她的手:“我已经是部长了,还能飞黄腾达到那去?总不能当元首……” “嘘——”玛格达悟住戈培尔的嘴,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又同时转回头,相视一笑。玛格达在他耳边嗫嗫:“你不是说元首对希姆莱不满意吗,假如能当上党卫军全国领袖,比现在的国民教育和宣传部长权利大多了,记着,到时不许找东方女人。或许,元首会把占领区交给你……” 戈培尔点点头,又很快地摇摇头。楼上猝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把那个下贱的俄国女人送回她原来的地方去,我决不愿意再见到她。” 是爱娃的声音。戈培尔迅速把侧耳倾听的玛格达拉到里屋骂道:“都是你们这些女人嚼舌头的结果。睡觉。” 隐隐约约传来元首竭力压低的声音:“不是俄国,是拉脱维亚,我给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 李德照例睡到十点,林格依然在门外叫着:“早上好,我的元首!您该起床了。”同时把报纸和新闻简报放在门前。 李德感觉头脑发胀,一半归于昨晚与爱娃偷偷地喝了几瓶香槟酒,一半归于爱娃喝酒后醋性大发。 忠实的林格见里面没有动静,补充了一句:“我的元首,赫普纳上将已经等候多时了。” “什么?为什么不早说?”李德腾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由于用力过猛,眩晕得厉害,赶紧用手扶在惊醒坐起的爱娃肩膀上。匆匆忙忙洗漱后冲出门,爱娃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喊叫:“领子,你的衬衣领子没有拉出来。嗳,快五十的人了,还像小伙子一样毛手毛脚的。”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会客室里,看见他的爱将与冉妮亚正坐在桌子边谈得十分投机,冉妮亚笑得合不拢嘴。 赫普纳直到元首走到跟前时才发觉,圆圆的脸微微一红,赶紧站起来,伴随着响亮的马刺声,膝盖骨碰到桌子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冉妮亚伸出想扶住他,手伸到一半后凝固住了,怔怔地瞄了元首一眼。 李德腋窝里夹着一卷纸,示意赫普纳走到外面,两人来到机要室——那个小茶屋。李德开门见山地说:“从前线召见你,是因为我想任命你为拉多加湖集团军司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拉多加湖集团军司令?”赫普纳机械地重复了一遍,震惊得圆脸变成了个巨大的问号。 李德不容置异地说:“必须极其秘密地把第四坦克集团军北调,到时候我再给你两个师,组成新的、独立于北方集团军群的合成集团军。” “合成集团军?”赫普纳喜形于色,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指挥好几个军了,而现在他手下只有两个军、41军与56军,而且级别也高了,由装甲集群变成集团军,高了整整一个档次。 李德摊开地图,向他详细介绍了他的忧虑和意图:目前,两支德军在拉多加湖以东向北进攻:摩托化第39装甲军12装甲师攻进了季赫文后原地踏步,同时,第1军向离湖不远的沃尔霍夫进攻,他估计敌人很快会组织大规模反攻。 赫普纳是个直筒子,毫不客气地反驳,如果敌人不反攻怎么办?就是反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他们也反击过,结果是让作战经验丰富的德军打得鼻青脸肿。 “不可轻敌。”李德告诫他,“这跟以前不一样,冬季属于俄国人的,经过几个月的交战,他们也摸清了我们。我可以告诉你,11月11日,也就是昨天,梅列茨科夫将军纠集第7集团军和原来防守季赫文的第4集团军残部,从行进间向突入季赫文以北30公里的德军发动猛攻,德军一下子被撵回到季赫文北郊。而在西边,估计几天后,苏军第54集团军也会发动声势浩大的反攻,目的是把进攻沃尔霍夫的1军打回到出发地。 第12节 小日本只会在海边捕鱼 赫普纳俯下身子端详起地图来。这是一张十万分之一的提赫文战区图,在拉多加湖以东,代表德军的两只巨大的蓝色箭头指向东北,两条虚线直指维拉斯河,那是战役的最终目标。 赫普纳站直身子发表意见说,他准备在部队调动、集结完毕后,按照原计划从两个方向展开进攻。李德不客气地对赫普纳说:“你们作战有个基本弱点,总是平均使用兵力。”他伸出双手,握紧拳头向前比划着:“而我的设想是你只用少量兵力支援提赫文方向,吸引敌人的兵力,保障德军右翼,而主要兵力隐匿在这个地方……”他用指头戳了下地图,赫普纳扫了一眼,脱口而出:“普鲁森?” “是的。”李德得意洋洋地说,“你把部队藏在这里,这里以东是沼泽,正好掩护你们。等到俄国人的反攻部队把第1军撵得拼命往南逃跑时,你断然出击,一路指向新拉多加湖,合围苏军第54集团军,由于他们正全神贯注于追击1军,后方空虚,这个任务很快就可以实现。” 两只手指头同时戳在地图上,一只手指头把另一只挤向地图上方:“另一路沿着拉多加湖以东的公路和铁路,猛扑拉多加湖,直到一头扎进芬兰人的怀抱。”李德的手指头变成拳头,狠狠地咂在地图上,把赫普纳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一只苍蝇飞离地图,落在他的脸上。 赫普纳由衷地向元首投去敬佩的一瞥,当众奉承道:“太英明了,选择这条不到百公里的路线,有这么多兵力,我深信此战必胜,只是这里道路稀少,部队展不开,你知道的,一条道路一昼夜机械化兵力的通行能力是一个团。” “不,两个营。”元首一边驱赶讨厌的苍蝇,一边认真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赫普纳略一思忖,献计说:“可以让部队化整为零……” 李德生怕赫普纳说完,一拍大腿,高声抢过话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呀,让部队以营为单位组成一个个战斗群,像几百支匕首一样穿过森林和沼泽,像狼一样扑向那条河。” “明白。”赫普纳没有任何预兆地立正,刺耳的马刺声把李德惊了一跳。 李德示意回去,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发现赫普纳仍然站地原地。他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对方吱吱唔唔了半天,李德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他要带冉妮亚回去。 李德问他是否打算组织突击队,赫普纳没有吱声。李德笑了笑。德国军官们把军人职业看的无比神秘、无比崇高,偷偷穿上敌人的军装是对自己军服的一种亵渎。但赫普纳没有这种迂腐观点,十分重视特种作战,屡次使用勃兰登堡部队。 “别紧张,我十分赞赏你没有陈腐观念。要知道军人的使命是什么?胜利,不顾一切地追求胜利。俄国人把犯罪士兵组成惩罚营,我觉得你可以借鉴。” “这么说,你同意让我带走冉妮亚了?”赫普纳仍然不放心,直到李德点了点头,他像孩子一般地咧开了大嘴,低头哈腰地伸手让元首走在前面。 李德心里五味俱全,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男人就要追求崇高目标,与伟大的目标相比,女人算什么?假如当初董卓把貂蝉送给吕布,说不定早成了霸业。再说,为了这个女人爱娃吃了一晚上的醋,走了省心。 “元首放心,我只是喜欢她的才能,其实我早已组织了犯罪德军组成的突击队,我想让卡尔梅克人担任队长,让冉妮亚当教官。”赫普纳解释道。李德听后心里舒服了些。元首再伟大也是男人,不论是伟大的男人还是卑微的男人都有征服欲,征服天下或征服女人。区别是伟大的男人要将它变成现实,卑微的男人只有躲藏在角落里**。 赫普纳带着冉妮亚走了,李德望着夕阳下他俩的背影,当着元首的面,冉妮亚几次想把手套进赫普纳的臂弯里都被他推开了,并歉意地望着后面。一阵深秋的风轻拂过李德的脸庞,传来冉妮亚调皮的声音:“……别躲开呀,我只想气气你的元首,他挺逗的……” 李德转过身,发现戈培尔站在后面,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德向他耸耸肩、双手一摊,戈培尔也耸耸肩、双手一摊,忽然他指着远方惊叫起来:“抱上了,他俩抱上了。”李德看见远处两个金色的身影合二为一,心里骂道:自己真是个傻瓜,刚才竟然相信赫普纳的话,认为他俩真是工作关系。转念一想,我吃那门子醋呀,连冉妮亚的手都没摸过,最多算是有犯罪动机。他无所谓地对戈培尔说:“夕阳西下的时候,真美。” 鲍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跟前,拿着望远镜向赫普纳的方向张望,两人烦躁地骂道,没见过人家亲嘴呀。鲍曼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他看见那个俄国女兵给赫普纳手把手地教日本柔道。 德国元首与宣传部长对望了一眼,感到一下子心情豁然开朗,脚步轻盈。 …… 今天,日本驻德国特命大使大岛浩要来访问了。 大岛浩炮兵出身,却野心勃勃沉迷于大战略,和德国外长里宾特洛甫一拍即合。外长大人是推销员出身,三下两下就把这个信号党给忽悠了。于是乎,外长大人就暗出奇招,为了把日本拉上帝国的战车,牵制苏联,开始玩张仪推销纵横术的老把戏了。 可是黩武主义的日本只能欺负国弱民穷、热衷于打内战的中国,难以担当牵制苏联的大任。1938年日本与苏联在张鼓峰干了一架,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哇哇哭着跑回来了。 卡尔梅克人手下有个吉林省珲春县的东北人,依靠祖上留下的专治枪伤的秘方在当地享有名声,日军干脆发给他一顶门帘帽子,征召进队伍里。小伙子逃跑的本事没有治疗枪伤高明,被苏军俘虏后吸收为助理军医。德苏战争爆发,部队西调,一个月前在列宁格勒附近又被德军俘获,卡尔梅克人把他拉进突击队。 做为亲历者,他对苏军与日军是这样评价的:“欠整的小日本就那几辆屁大的破坦克,整天当宝贝伺候着不让上场子,结果让**子的大坦克给筷子穿豆腐了。**子坦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小日本,鳖犊子。”他边说边伸出小姆指。 里宾特洛甫领着日本贵宾来了,外面一路传来“空你七哇”,日本大使跟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走到会客室门口时正好女厨师经过,大岛浩仍然恭恭敬敬地猛一哈腰,屁股一撅,一脸傻笑,一句“您好”,女厨师手里的盘子差一点掉在地上。 大使与李德久久拥抱,然后双手抓着德国元首的胳臂久久端倪着,好像久别重逢的小学同学。 一阵必不可少的寒暄之后,大岛浩改用地道的德语与李德谈起了正事:“去年9月27日《德意日三国同盟条约》在柏林签订,这标志着德意日三国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历史上的崭新的时期。条约第三条规定:德意志、意大利和日本同意遵循着上述路线努力合作。三国并承允如果三缔约国中之一受到目前不在欧洲战争或中日冲突中的一国攻击时,应以一切政治、经济和军事手段相援助。” 李德静静听着,频频点头。 大岛浩狡黠的小眼睛望了望德国元首,继续就三国同盟条约的重要意义说了半天,兜了一个大圈子,在听众睡着前切入了主题:“目前,日美关系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戏剧性的突变,我奉大日本帝国外交部的命令来确认一下,届时德意志帝国能够给予大日本帝国什么样的帮助。” 李德在心里暗骂:屁股大的点国家,一句一个大日本帝国,真是恬不知耻。手伸得太长,乘人之危占领印度支那,结果让美国人禁运石油,吃不住劲儿了想拉德国下水。希特勒说得太正确了:这个民族只配在海边打鱼,素无远虑,好像他们的女人走路一样,只能扭着屁股走碎步。问题是三国已经签订了同盟条约,袖手旁观也是不行的,让后来加入三国条约的东欧国家寒心。 李德于是大谈日本应该与美国妥协,在东边继续牵制苏联的建议,大岛浩头摇得像泼Lang鼓一样。会悟在日本大使“日美终有一战。”中结束。 第二章 怀柔政策" href="1664463.txt" media-type="text/html" content-type="volume" />